往上走来。这时,桑桑听到老槐树下传来三弦弹拨声。桑桑认得这种乐器。弹拨三弦人,似乎很安静,三弦声始终不急躁,单纯得十分。在桑桑听来,这声音是单调,并且是重复。但桑桑又觉得它这清纯、缓慢声音是好听,象秋天雨后,树枝上雨滴落在池塘里那好听。桑桑是油麻地小学文艺宣传队胡琴手,桑桑多少懂得点音乐。
三弦声总是这响着,仿佛在许多许多年前,它就响,就这响,它还会永远响下去,就这地响下去。
桑桑终于怯怯地走到寺院门口。他往里看,见个僧人正坐在老槐树下。那三弦正在他怀里似有似无地响着。
桑桑知道,这就是父亲常常说起慧思和尚。
关于慧思和尚身世,这带人有多种说法。但桑桑父亲却只相信种:这个人从前是个教书先生,并且是个很有学问教书先生,后来也不知是什原因,突然地出家当和尚。父亲实际并无充足理由,只是在见过慧思和尚几次之后,从他手很好毛笔字上,从他口风雅言辞上,从他文质彬彬且又带几分洒脱举止上,便认定许多种说法中这种。父亲后来也曾怀疑过他是个念书已念得很高学生。是先生也好,是学生也罢,反正,慧思和尚不是乡野之人。慧思和尚显然出生于江南,因为只有江南人,才有那副清秀之相。慧思和尚是九四八年来浸月寺。据当时人讲,慧思那时还不足二十岁,头发黑如鸦羽,面白得有点像个女孩子,让些乡下人觉得可惜。后来,这里和尚老死老死,走走,就只剩他个独自守着这座也不知是建于哪年古寺。因为时尚变迁与z.府限制,浸月寺实际上已很早就不再像从前那样香烟缭绕,各种佛事也基本上停止。浸月寺终年清静。不知是什原因,慧思和尚却直留下来。这或许是因为他已无处可去,古寺就成他家。他坚持着没有还俗,在空寂岁月中,依然做他和尚。他象从前样,年四季穿着棕色*僧袍。他偶尔出现在田野上,出现在小镇上,这倒给平淡无奇乡野增添道风景。
老槐树下慧思和尚感觉到有人站在院门口,就抬起头来。
就在这刹那间,桑桑看到双深邃目光。尽管这种目光里含着种慈和,但桑桑却像被股凉风吹着似,微微震颤下。
慧思和尚轻轻放下三弦,用双手捏住僧袍,然后站起来,轻轻松手,那僧袍就像道幕布滑落下去。他用手又轻轻拂几下僧袍,低头向桑桑作个揖,便走过来。
桑桑不敢看慧思和尚脸,目光平视。由于个头差异,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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