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走到门口大喊：“出事
！有人吗！快来人！”
阿兰说：“
要杀你。”
皮埃尔几乎失笑：“不要说些言不由衷
话。”
“说到做到。这
次，你叫忍无可忍。你害死母亲，要让你命还命。只要还有口气，就要亲手
皮埃尔故意问：“什
不对吗？”
阿兰抓着母亲肩膀，用力把她抱起来。她脑袋向后仰。
皮埃尔绕到床另边，以免阿兰动起手来。他并不怕阿兰会伤着自己——是阿兰怕他才对。尽管如此，还是别打起来才好。“怎？”
阿兰恨恨地瞪着他。“你做什？”
“就是照看她啊。她好像昏过去。”
床上，因为他不住幻想她坐起来，扭过脸，空洞洞双眼对准他，只手指指着他，嘴巴张合，无声地说：“是他杀。”
门终于开，阿兰走进来。皮埃尔时惊慌失措，险些大喊“是，是杀她”。他随即恢复镇定，“嘘。”其实阿兰进来时轻手轻脚，“她还睡着呢。”
“没啊，她睁着眼睛，”阿兰说着眉头皱，“你整理过被褥。”
“看着有点皱。”
阿兰有些诧异。“你真是周到，”他又是眉头皱，“你动过椅子？”
阿兰轻轻地扶母亲躺倒，脑袋枕在要她命枕头上。他先伸手按在母亲胸前，试探心跳，接着又按在脖子上，查看脉搏，最后脸凑在她鼻子前，感觉呼吸。他哽咽声。“她死。”
“真？”皮埃尔也伸手放在她胸前，接着肃穆地点点头。“真叫人伤心。咱们都以为她要好起来。”
“她明明好起来！是你杀他，你这魔鬼。”
“阿兰，节哀顺变。”
“不知道你搞什鬼，总之是你杀她。”
皮埃尔暗暗发愁，阿兰怎对这些细枝末节都不放过。他时想不出恰当理由，干脆否认。“直就放在那儿啊。”
阿兰脸困惑，但没再追究。他把药瓶放在小茶几上，把把硬币交给皮埃尔，接着对尸体说：“妈妈，把药买回来，现在就可以喝，不过得兑点水或者酒。”
皮埃尔真想大喊：你仔细看啊——她死！
茶几上正好放着壶酒、只杯子，阿兰往杯子里倒些药剂，又兑酒，拿着餐刀搅匀，这才端着杯子朝床边走去——总算等到。他说道：“扶你起来。”他定睛望着母亲，皱起眉头。“母亲？”他低声嚷，“圣母马利亚，不要！”杯子掉在地上，油腻腻药水在地砖上洒得到处都是。
皮埃尔半是惊惧半是好奇，定睛望着阿兰。只见他惊得呆，片刻后冲到床前，弯腰望着那动不动躯体。他大喊声：“妈妈！”好像声音响亮就能唤醒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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