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黑娃万万不能回来!”小娥呼地下豁开被子坐起来:“你哄?你把事没办妥,你哄着睡觉……”鹿子霖欠起身说:“说你们女人家沉不住气,你还说你赌咒哩!听把话说完——”他把她搂住按进被窝:“给田福贤把你话说,田福贤也答应,昨日专门到县里去寻岳书记,岳书记也答应只要黑娃回来认个错,就啥话不提。说黑娃万万不能回来是主意。你听话好,你要信田福贤话就去叫黑娃回来……”小娥忙问:“大,你咋说万万不敢回来?咋哩?”鹿子霖说:“你们女人家只看脚下步,只摸布料光面儿,布背面是涩,桌子板凳墙壁背面都是涩粗麻麻。田福贤万是设下笼套套黑娃咋办?”小娥倒吸口气“噢”声。鹿子霖说:“田福贤跟是老交情,本不该说这话。实实不想看见你钻进人家套套儿里去。这人心软没法子改。黑娃辱践,按说该跟田福贤合伙收拾他,可你那天往保障所去给面前站跪哭,哎……”小娥完全失望他说:“那咋办呀?黑娃不回来咋活呀?”鹿子霖说:“大给你把后头十步路都铲平。这样吧!就让黑娃在外头熬着混着哪怕逛着,总比睁着眼钻笼套强。先躲过眼下风头再说,说不定风头过也就没事,说不定田总乡约调走也就好办。你嘛,你就过你日子,大给你钱你去买粮食,日后没事,黑娃回来,大也就不挨你炕边。”说着坐起来,摸到衣服掏出几个银元,塞到小娥手里。小娥突然缩回手:“不要不要不要!成啥人嘛?”鹿子霖说:“你成啥人?你成大亲蛋蛋!不是大亲蛋蛋儿,大今黑还能给你说这河滩体已话,”他穿上衣裤,下炕站住斩劲他说:“谁欺侮你你给大说,大叫他狗日水漏完还寻不见锅哪儿破。关门来。大逢五或者逢十来,把炕上铺得软和些儿。”
隔两三日即逢五,鹿子霖耐着性子俟到逢十日子,又次轻轻弹响那木板门。如果逢五那天去,间隔太短,万小娥厌烦反倒不好,间隔长点则能引起期待焦渴。鹿子霖吃罢晚饭,给他黄脸女人招呼声,就到神禾村去,自然说是有公事。他在那儿推牌九手气大红,用赢下钱在村子小铺里买酒和牌友们干抿着喝。他现在不需要像头次那样繁冗铺陈,进门就把光裸着身子小娥揽进怀里,腾出只手在背后摸到木闩插死门板,然后就把小娥托抱起来走向炕边,小娥两条绵软胳膊箍住他脖子。鹿予霖得到呼应就受到鼓舞受到激发,心境中滞留最后缕隐忧顿然消散。他把她轻轻放到炕上,然后舒缓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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