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着袍角重新回到祠堂台阶上站住,凛然瞅视着那两个在槐树上扭动着躯体。鹿子霖比较轻捷地走到小娥跟前,接过刺刷轮圆胳膊,结结实实抽到小娥穿着夹裤尻蛋上,然后把刺刷丢到地上转过身去。他再次接过刺刷抽到狗蛋胸脯上,无数条鲜血小溪从胸脯上流泄下来注进裤腰。鹿子霖转身要走当儿,狗蛋儿哭叫着喊:“你睡,没睡你还打!”整个庭院里变得凝结样。鹿子霖早已备着这着,冷笑着说:“知道你恨着!团丁抓你那夜,该把你捶死在窑门口!”白嘉轩立即向族人郑重解释:“子霖早察觉狗蛋不轨,派团丁收拾过他,他才怀恨在心反咬口。加打四十。”孝文先走到狗蛋跟前,推走鹿子霖,再接过刺刷迎面抽去,狗蛋就再不敢胡咬。他走到小娥跟前瞅眼那半露胸脯,刷抽去,那晶莹如玉奶根上就冒出鲜红血花,迅即弥散整个胸脯。鹿三接过刺刷刚刚扬起来,却像堵墙似朝后倒去,跌在地上不省人事。鹿三出现激起几乎所有做父亲母亲同情,也激起对*乱者切齿渍恨,男人女人们争着挤着抢夺刺刷,呼叫着“打打打!”“打死这不要脸姨子!”刺刷在众人手里传递着飞舞着,小娥嘶叫和狗蛋长嚎激起不是同情而是更高涨愤怒。鹿子霖站在台阶上对身旁白嘉轩说:“兄弟要去仓上,得先走步。”
狗蛋被人拖回家就再没有起来。他先被团丁用枪托砸断条腿,接着又被刺刷抽得浑身稀烂。时值热天,无以数计伤口三几天内就肿胀化脓汇溃成脓血,不要说医治,单是口水也喝不到嘴里,他发高烧烧得喉咙冒火,神智迷糊,狂呼乱叫:“冤枉啊冤枉!狗蛋冤枉……连个锅底也没刮成就……挨黑挫……”村里人后来听不到叫声,才走进那幢破烂厦屋去,发现他死在水缸根下”,满屋飞舞绿头苍蝇像蜂群样嗡嗡作响。
小娥境况好多。她拖着浑身流血身体挪回窑洞,鹿子霖当天晚上就来看护她。鹿子霖在炕边伏下身刚叫声“亲蛋蛋呀”,小娥就猛乍伸出手来抓抠他脸。“甭抠甭抓。”鹿子霖抓住她手腕说,“留下大这张脸还有用场。”小娥挣脱手,还要抓要抠:“给你害得没脸,你还想要脸?”鹿子霖镇定他说:“你没脸大知道。大这张脸再抓破咱们就没有张脸,也就没人给你报仇。”小娥冷笑着说:“给报仇?凭你,你先说说让听听你咋着给报仇?”鹿于霖说:“你先看病养好身子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罢就伏在小娥脸上哭:“你挨刺刷受疼知道。可你不知道白嘉轩整你只用三成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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