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客人们大多和父亲样西装革履,俊植每次都会和弟弟起进房间行礼。奇怪是,客人们总是对弟弟更加感兴趣,夸赞弟弟可爱。相比之下,俊植总是坐冷板凳。现在想来,说不定因为玟宇诞生于场爱情悲剧,是个迫不得已与生母分离不幸孩子,父亲朋友们才对其表现出更多怜悯。总之,相比之下,俊植从小到
小叔差几岁来着?”
“他比小两岁。”
“他怎看起来还像是个大学生呢?相比之下,你简直是个糟老头子。”
“说什呢?正当年!”
妻子关灯后,在俊植身边躺下来。俊植把手放在妻子胳膊上。然而,妻子神经质地甩开他手。
“哎呀,热死,别烦!”
妻子嗖地背过身去。俊植默默地看着妻子裸露在睡衣外后背,心中升腾起股无以言表愤怒情绪。自己和弟弟不像,俊植很明白妻子这句话意思。
从过去便是如此,俊植没有处比得过玟宇。俊植母亲像个男人样,高额骨,宽脸盘,鼻子又粗又短,而且是严重内八字脚(母亲把这些身体特征全部原封不动地遗传给他)。简而言之,母亲与女性纤细或者美丽毫不沾边。相比之下,即便现在想来,父亲确是个十足美男子,那张脸可以让任何人对他心生好感。而且,母亲字不识,小学都没有毕业,父亲则是名全职教师,无人不晓知识分子。总之,他父母距离“天作之合”这个词实在是太遥远。像父亲这种有学识、高尚而且帅气之人,却与母亲这样人结婚,就算是封建时代遗俗,也未免太不幸。不对,应该说这反倒是种十足幸运吗?
父亲在大邱市区所小学当老师,某天却突然辞职,离开学校。俊植后来才知道,父亲因为与同校女教师有染,不能继续待在学校。那位女教师便是玟宇生母。总之,父亲夜之间沦为失业者,养家糊口担子全部落在母亲肩上。当时和现在都是如此,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人如果突然丢工作,便没有其他路子养活家人。他们这种人十分博学,比任何人都深谙世界运转原理,对当时政治情况或者韩国社会结构性矛盾如指掌,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实际上却连解决天顿饭能力都没有。
因此,全家人日三餐、房租、煤炭费、父亲零花钱,甚至父亲夏天躺着读书时穿件上好芝麻单褂,都是仅靠母亲己之力解决。去市场捡些菜贩子丢掉白菜叶子煮粥,是母亲最基本技能之。就算早晨饿着肚子,如果中午有客人来,母亲也会像个变戏法魔术师般,总能摆出桌像模像样饭菜。而且,客人怎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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