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干什
，小伙子；看得出，你不是干这
行！"
祥子说
实话。
"呕，你是拿命换出来这些牲口！"老者很同情祥子，而且放心，这不是偷出来；虽然和偷也差不远，可是究竟中间还隔着层大兵。兵灾
"老者，留下
三匹，凑成把儿到口外去放青。欢蹦乱跳牲口，夏天在这儿，准教苍蝇蚊子给拿个半死！"祥子几乎是央求。
"可是，谁有钱买呢？这年头不是养骆驼年头！"
"留下吧，给多少是多少；把它们出手，好到城里去谋生！"
老者又细细看祥子番，觉得他绝不是个匪类。然后回头看看门外牲口，心中似乎是真喜欢那三匹骆驼——明知买到手中并没好处，可是爱书人见书就想买，养马见马就舍不得，有过三把儿骆驼也是如此。况且祥子说可以贱卖呢；懂行人得到个便宜，就容易忘掉东西买到手中有没有好处。
"小伙子，要是钱富裕话，真想留下！"老者说实话。
细看看三匹骆驼。"有水！哪儿来？"
"西边！"祥子不敢说地名，因为不准知道。
"西边有兵呀？"老者眼盯住祥子军裤。
"教大兵裹去，刚逃出来。"
"啊！骆驼出西口没什险啦吧？"
"干脆就留下吧，瞧着办得！"祥子是那诚恳，弄得老头子有点不好意思。
"说真，小伙子；倒退三十年，这值三个大宝；现在年头，又搭上兵荒马乱，——你还是到别处吃喝吆喝去吧！"
"给多少是多少！"祥子想不出别话。他明白老者话很实在，可是不愿意满世界去卖骆驼——卖不出去，也许还出别毛病。
"你看，你看，二三十块钱真不好说出口来，可是还真不容易往外拿呢；这个年头，没法子！"
祥子心中也凉些，二三十块？离买车还差得远呢！可是，第他愿脆快办完，第二他不相信能这巧再遇上个买主儿。"老者，给多少是多少！"
"兵都入山，路上很平安。"
"嗯！"老者慢慢点着头。"你等等，给你拿水去。"
祥子跟进去。到院中，他看见四匹骆驼。
"老者，留下三匹，凑把儿吧？"
"哼！把儿？倒退三十年话，有过三把儿！年头儿变，谁还喂得起骆驼！"老头儿立住，呆呆看着那四匹牲口。待半天："前几天本想和街坊搭伙，把它们送到口外去放青③。东也闹兵，西也闹兵，谁敢走啊！在家里拉夏吧，看着就焦心，看着就焦心，瞧这些苍蝇！赶明儿天大热起来，再加上蚊子，眼看着好好牲口活活受罪，真！"老者连连点头，似乎有无限感慨与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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