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已经转到头上,轰隆隆投弹,吓得忘羞愤,只说:“那不会!那不会!”同时心里害怕,知道那很会。
辛楣咀嚼着烟斗柄道:“鸿渐,和你是好朋友,虽然不是孙小姐法律上保护人,总算受她父亲委托——劝你们两位赶快用最简单手续结婚,不必到上海举行仪式。反正你们船票要个星期以后才买得到,索性多住四五天,就算度蜜月,乘更下条船回去。旁不说,回家结婚,免不许多亲戚朋友来吃喜酒,这笔开稍就不小。孙家景况,知道,你老太爷手里也未必宽裕,可省为什不省?何必要他们主办你们婚事?”除掉经济理由以外,他还历举其他利害,证明结婚愈快愈妙。鸿渐给他说得服服帖帖,仿佛重难关打破,说:“回头把这个意思对柔嘉说。费你心打听下,这儿有没有注册结婚,手续繁不繁。”
辛楣自觉使命完成,非常高兴。吃饭时,他要瓶酒,说:“记得那次你给灌醉事?哈哈!今天灌醉你,对不住孙小姐。”他问许多学校里事,叹口气道:“好比做场梦——她怎样?”鸿渐道:“谁?汪太太?听说她病好,没到汪家去过。”辛楣道:“她也真可怜——”瞧见鸿渐脸上酝酿着笑容,忙说——“觉得谁都可怜,汪处厚也可怜,也可怜,孙小姐可怜,你也可怜。”鸿渐大笑道:“汪氏夫妇可怜,这道理明白。他们婚姻不会到头,除非汪处厚快死,准闹离婚。你有什可怜?家里有钱,本身做事很得意,不结婚是你自己不好,别说范懿,就是汪太太——”辛楣喝酒,脸红已到极点,听这话,并不更红,只眼睛躲闪似眨眨——“好,不说下去。失业,当然可怜;孙小姐可怜,是不是因为她错配?”辛楣道:“不是不是。你不懂。”鸿渐道:“你何妨说。”辛楣道:“不说。”鸿渐道:“想你新近有女朋友。”辛楣道:“这是什意思?”鸿渐道:“因为你说话全是小妞儿撒娇作风,准是受什人熏陶。”辛楣道:“混帐!那,就说啦,啊?不是跟你讲过,孙小姐这人很深心?你们这次,照第三者看起来,她煞费苦心——”鸿渐意识底个朦胧睡熟思想像给辛楣这句话惊醒——“不对,不对,喝醉,信口胡说,鸿渐,你不许告诉你太太。真糊涂,忘现在你不比从前你,以后老朋友说话也得分个界限,”说时,把手里刀在距桌寸许空气里划划。鸿渐道:“给你说得结婚那可怕,真是众叛亲离。”辛楣笑道:“不是众叛亲离,是你们自己离亲叛众。这些话不再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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