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捉错字,也许她是个女人呢?宁可跟女人在起,你们男人全不是好人,只要哄得们让你们称心,就不在乎。”
这几句话触起鸿渐心事,他走近床畔,说:“好,别吵。以后打撵,也不出去,寸步不离跟着你,这样总好。”
柔嘉脸上微透笑影,说:“别说得那样可怜。你好朋友已经说把你钩住,再不让你跟他出去,名气更不知怎样坏呢。告诉你罢,这是第次,还对你发脾气,以后知趣
,忙开电灯。柔嘉在黑暗里睡个多钟点,骤见灯光,张不开眼,抬抬眼皮又闭上,侧身背着灯,呼口长气。鸿渐放心,才发现丝衬衫给汗湿透,壁脱外衣,关切地说:“对不住,把你闹醒。睡得好不好?身体觉得怎样?”
“朦胧要睡,就给你乒乒乓乓吓醒。这椅子是你自己坐,还要骂人!”
她这几句话是面着壁说,鸿渐正在挂衣服,没听清楚,回头问:“什?”她翻身向外道:“唉!累得很,要提高嗓子跟你讲话,实在没有那股劲,你省省气力罢——”可是事实上她把声音提高个音键——“这张椅子,是你搬在那儿。辛楣来,就像阎王派来勾魂使者,你什都不管。这时候自己冒失,倒怪人呢。”
鸿渐听语气不对,抱歉道:“是不好,腿上皮都擦破点——”这“苦肉计”并未产生效力——“出去好半天,你真没有睡熟?吃过东西没有?这鲜荔枝——”
“你也知道出去好半天?反正好朋友在起,吃喝玩乐,整夜不回来也由得你,个人死在旅馆里都没人来理会,”她说时嗓子哽咽起来,又回脸向里睡。
鸿渐急得坐在床边,伸手要把她头回过来,说:“出去得太久,请你原谅,哙,别生气。也是你教出去,才出去——”
柔嘉掀开他手道:“现在教你不要把汗手碰,听不听话?吓,叫你出去!你心上不是要出去?留得住你?留住你也没有意思,你留在旅馆里准跟找岔子生气。”
鸿渐放手,气鼓鼓坐在那张椅子里道:“现在还不是样吵嘴!你要留在旅馆里陪你,为什那时候不老实说,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知道你存什心思!”
柔嘉回过脸来,幽远地说:“你真是爱,不用说,就会知道。唉!这是勉强不来。要等说,你才体贴到,那就算!个陌生人跟路同来,看见今天身体不舒服,也不肯撇下个人好半天。哼,你还算是爱人呢!”
鸿渐冷笑道:“个陌生人肯对你这样,早已不陌生,至少也是你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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