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汪先生所讲话很可能,李先生跟们同路来,闹许多笑话,不信只要问辛楣。”校长满脸透着不然道:“君子隐恶而扬善。这种男女间私事,最好别管!”范小姐正要问辛楣什笑话,吓得拿匙舀口鸡汤和着这问题咽下去。高校长省悟自己说话要得罪汪处厚,忙补充说:“鸿渐兄,你不要误会。梅亭和是老同事,他为人,当然知道。不过,汪先生犯不着和他计较。回头有办法劝他。”汪太太宽宏大量地说:“总而言之,是不好。处厚倒很想敷衍他,看见他脸就讨厌,从没请他上们这儿来。们不像韩学愈和他洋太太,对历史系先生和学生,三日小宴、五日大宴款待;而且妙得很,请学生吃饭,请同事只喝茶--”鸿渐想起那位夜泻肚子四五次历史系学生--“破费还是小事,就没有那个精神,也不像那位洋太太能干。人家是洋派,什交际、招待、联络,都有工夫,还会唱歌儿呢。咱们是中国乡下婆婆,就安分罢,别出丑啦。常说:有本事来当教授,没有本事就滚蛋,别教家里丑婆娘做学生和同事女招待--”鸿渐忍不住叫“痛快”!汪处厚明知太太并非说自己,可是通身发热--“高先生不用劝李梅亭,处厚也不必跟他拼,只要想个方法引诱他到王家也去打次牌,这不就完?”“汪太太,你真--真聪明!”高校长钦佩地拍桌子,因为不能拍汪太太头或肩背,“这计策只有你想得出来!你怎知道李梅亭爱打牌?”汪太太那句话是说着玩,给校长当真,便神出鬼没地说:“知道。”汪先生也摸着胡子,反复援引苏东坡名言道:“‘想当然耳’,‘想当然耳’哦!”赵辛楣眼光像胶在汪太太脸上。刘小姐冷落在边,满肚子气愤,恨汪太太,恨哥嫂,鄙视范小姐,懊悔自己今天来,又上当,忽见辛楣表情,沿稍微瞥范小姐,心里冷笑声,舒服好些。
范小姐也注意到,唤醒辛楣道:“赵先生,汪太太真利害呀!”辛楣脸红,喃喃道:“真利害!”眼睛躲避着范小姐。鸿渐说:“这办法好得很。不过李梅亭最贪小利,只能让他赢;他输还要闹。”同桌全笑。高松年想这年轻人多嘴,好不知趣,只说:“今天所讲话,希望各位严守秘密。”吃完饭,主人请宽坐。女人涂脂抹粉脸,经不起酒饭蒸出来汗汽,和咬嚼运动震掀,不免像黄梅时节墙壁。范小姐虽然斯文,精致得恨不能吃肉都吐渣,但多喝半杯酒,脸上没涂胭脂地方都作粉红色,仿佛外国肉庄里陈列小牛肉。汪太太问女客人:“要不要到房里去洗手?”两位小姐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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