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电灯，自来水，煤，电话，手纸，车马，天棚，家具，信封信纸，花草，都不用花钱；最后，你还可以白使唤几名巡警。这是规矩，你要不明白这个，你简直不配做老爷。告诉你
句到底话吧，做老爷要空着手儿来，满膛满馅地去，就好像刚惊蛰后臭虫，来时候是两张皮，会儿就变成肚大腰圆，满兜儿血。这个比喻稍粗点，意思可是不错。自由地搂钱，专制地省钱，两下里合，你姨太太就可以擦巴黎香粉
。这句话也许说得太深奥些，随便吧！你爱懂不懂。
这可就该说到
自己。按说，宅门里白使唤咱们年半载，到节年，总该有个人心，给咱们哪怕是顿犒劳饭呢，也大小是个意思。哼！休想！人家做老爷钱都留着给姨太太花呢，巡警算哪道货？等咱被调走时候，求老爷给“区”里替说句好话，咱都得感激不尽。
你看，命令下来，被调到别处。把铺盖卷打好，然后恭而敬之去见宅上老爷。看吧，人家那股子劲儿大去啦！带理不理，倒仿佛偷他点东西似。托咐几句：求老爷顺便和“区”里说声，差事当得不错。人家微微抬眼皮，连个屁都懒得放。只好退出来，人家连个拉铺盖车钱也不给；得自己把它扛走。这就是他妈差事，这就是他妈人情！
十二
机关和宅门里要人越来越多。们另成立警卫队，共有五百人，专做那义务保镖事。为是显出们真能保卫老爷们，们每人有杆洋枪，和几排子弹。对于洋枪——这些洋枪——点也不感觉兴趣：它又沉，又老，又破，摸不清这是由哪里找来些专为压人肩膀，而点别用处没有玩艺儿。子弹老在腰间围着，永远不准往枪里搁；到什
大难临头，老爷们都逃走时候，们才安上刺刀。
这可并非是说，可以完全不管那枝破家伙；它虽然是那破，可得给它支使着。枪身里外，连刺刀，都得天天擦；即使永远擦不亮，手可不能闲着。心到神知！再说，有枪，身上也就多些玩艺儿，皮带，刺刀鞘，子弹袋子，全得弄得利落抹腻，不能像猪八戒挎腰刀那懈懈松松，还得打裹腿呢！
多出这些事来，肩膀上添七八斤分量，多挣块钱；现在是个月挣七块大洋，感谢天地！
七块钱，扛枪，打裹腿，站门，干三年多。由这个宅门串到那个宅门，由这个衙门调到那个衙门；老爷们出来，行礼；老爷进去，行礼。这就是差事。这种差事才毁人呢：你说没事做吧，又有事；说有事做吧，又没事。还不如上街站岗去呢。在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