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门后,直端坐着,目不斜视,是个没二心人。”
程门板听,既震惊,又感喟,再说不出话来。
他抬眼望向妻子,妻子也正望着她,满眼爱悦。他心魂荡,忙避开眼,心中暖涌不止……
五、梁山
陆青微带着些醉,慢慢步行回到家。
他忙取出带来笔和本,垫在驴背上,记下来。小心装进袋里,扶着妻子上驴,又赶往下家。
“到下家,你还是这般说?”
“那得看人。有人喜咸,有人好酸,借着喜好,才好搭话。”
“猝然相见,你如何能辨出他人喜好来?”
“这便是本事。常年守着那簟席店,主顾进来,你得立即看明白,这人想不想买?打算买哪等?吝不吝啬?有没有主见?当不当得家?好不好说话?”
这才笑着转身离开。
他仍躲在柳树后,妻子寻过来,脸得意:“记下来,阿翠最后次到这府宅,是去年腊月初十。”
“你将才说些什?”
“说家郡君夫人买到几根假银簪,里头混锡。听说那卖簪子也去过她府上,因此来寻问寻问。”
“她没问是哪家郡君夫人?”
暮色中,见有个人站在他院门前,看身影是个中年男子,走近些时,才认出来,是莫裤子。陆青顿时醒过来,快步走过去,莫裤子笑着叉手拜问,陆青还过礼,忙开门,请莫裤子进去。想起屋中都是灰,便搬张椅子出来,拿帕子擦净,请莫裤子坐在檐下,又准备去烧水煎茶,莫裤子却笑着说:“陆先生莫要多礼,是来替小槐捎话,说罢就走。”
“哦?你见到他?他在哪里?”
“走——”莫裤子从袋中取出两锭银铤,搁到小桌上,“百两银,小槐让给你,说他毒死那假林灵素,若是官府罚铜,便替他将这银子交上去。百二十斤铜至多不过四十贯,便是多
“眼便能瞧出这许多?”
“若瞧不出,白累死,也卖不出几张簟席。”
“你见,也眼能瞧透?”
“那是自然。若瞧不透,肯嫁你?你来相亲,在后面偷瞧。爹娘见你板着身脸,都有些不喜。却跟他们说,你只是不善言语。君子言贵,男人家何必多话?太会耍嘴,只会招人厌。相中你,是为你这对眼睛。”
“眼睛有何好?”
“自然要问,记得你那单子上有个兵部刘侍郎,便说是他家。”
“你不怕她家夫人去刘侍郎家问?”
“怕什?问完之后,才说不是个人,去家卖簪子是个老婆子。”
程门板愣片刻,才想明白,不由得笑起来。
“如何?”妻子也笑起来,“你莫只顾着笑,快拿纸笔记下来,共十九家,问多便要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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