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自疏隔,从不与人深交,那些人也都避着他。他只管办好自家差事,这些年并未觉着不妥。这时要寻人问事,才发觉,竟无处可去。他有些丧气,站在街口,正在自恼,匹马忽然停在他身侧,扭头瞧,是胡小喜。
胡小喜在马上犹豫片刻,才张开口,声气却有些畏怯:“程介史,那王副史人面最广,家里几个堂兄弟都在中书、尚书、银台司、枢密院当差,大辽事,问他怕是最便当。”
程门板先愣,望着胡小喜那怯样儿,顿时有些感愧,便放缓面容,点点头,说声:“好。”
“那先忙差事去。”胡小喜微露些笑,转头驱马走。
程门板对这小吏,始终心存避忌,这时看他如此小心,连笑都不敢,自己之前恐怕真是错怪他。不过,他主动过来提议,自然是知晓没处打问,这又让程门板有些不快。但又想,胡小喜只是好意,而且这提议确极好,王副史是与自己同衙那个王烩,最会抢轻推重,上个月接连将艮岳案和飞楼案推给他。幸而有张用相助,迅即破解那两桩大疑难。替他承当两桩重差,问他些事,也是该当。
红玉笑道:“芦苇湾那阵仗们已见识过,银子虽重,命更重。楚二哥放心,此人于们不但毫无益处,反倒是大祸害,今日请楚二哥来,便是要交割明白,甩脱这祸害,好求个清静。”
“若到那里,却不见人呢?”
“们两个是何等样人,楚二哥自然知底,否则今晚也不会来这里。五百两银子虽不少,却也不值们两个起费这气力使诈。”
“好。若寻见那人,们仍是友;若寻不见,莫怨认不得你们两个。”
“呵呵,人都说,半生修来面缘,百年积得盏欢。们与楚二哥吃过那许多酒,多少年也定会认得。”
于是他大步前往开封府。这些天来,或许是由于心境改换,他那腿上旧伤似乎也轻许多,走起路来,比以往轻畅许多。
到府衙,他问那门吏,门吏说王副史在司法厅里回报公事。他便进去,走到司法厅
张俊不再言语,将那张纸攥在手心,大步离开。
四、大辽
程门板站在巷口,犯起难来。
张用拿他当小吏,这般使唤,他先虽有些不快,但旋即想起自己那自视过重之病,忙驱除这不快,反倒觉着,自己正该被人多轻视几回,才好消去心头那自骄之气。何况这是正事,张用也并非有意轻贱。
让他犯难是,张用让他去打问北边大辽最新境况,这等军国大事,远非他这职阶所能得闻。衙吏间虽不时谈及,却多为传闻,真假难辨。真确消息,恐怕只有中书、枢密院才有,可那些深府高衙,岂是他能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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