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遮人眼目,和天工十六巧同隐迹遁走,难道是躲到对岸那庄院里?最矮那人又说那后院里发生场凶杀,更牵扯到十六巧,他们难道遇害?
他再躺不住,翻身跳下土炕,踩着院角口空缸,爬上墙头,跳下去,到河边朝对岸望去。那边树丛间果然露出座大庄院,院门紧闭,看不见人影。下游里多远处有座木桥,他便大步走过去,过桥绕回到那庄院门前。
门上挂只大铜锁,门前土地上有四行车辙印,看那印迹,已隔数天。院墙很高,他绕到旁边,沿墙路寻看,见东南角上有株大柳树,根粗枝弯向墙头。他便笑着过去,抱住那树干往上爬。可他自小迷醉于工技,从没爬过树,只大致记得其他孩童爬树姿势,似乎得用双腿盘住树身。可那柳树太粗,伸臂都合抱不过来,两腿根本盘不住。他试许多次,都爬不得几尺。倒觉着自己像蠢蛤蟆攀井壁般,不由得倒在地上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有主意,去摘几十根长柳条,三根编作股,箍住树身扎紧,边上编个蹬脚环。向上每隔两尺,道道编上去。边蹬边编,不多时,便攀到那根粗枝上。他爬到枝头,却发现离墙头还有三尺多远,得跳过去才行。他从没做过这等事,又怕又欢喜,瞄准墙头,大叫声,奋力跳过去。那凌空飞跃之感,让他无比欢欣。可跳到墙头上后,双脚根本难以立稳,身子晃几晃,倒头栽下去,重重摔到地上,顿时昏过去——
等他醒来时,日光在顶上刺眼闪烁,已是正午。
昏个多时辰?他分外惊喜。
他直好奇人昏过去是何等情状,曾叫犄角儿拿捣衣木槌用力砸他,犄角儿却始终不肯用力。他便自家朝墙上撞,头破血流,却仍没昏成。犄角儿哭嚷着死拽住他,他只得作罢。这回终于领略到。
原来,昏过去便是昏过去,除去坠地时咚声、后背和内脏跟着猛震痛,其他全记不得。倒是醒来这会儿滋味极新鲜,并未尝过:头发晕,脑里有嗡嗡声;眼珠有些发胀,看物似乎有些虚影;后背酸痛,第四、第五两节脊椎骨尤其刺痛;左边肺叶似乎被震伤,有些揪痛……细细体察过后,他左右瞧,那株大柳树竟在身侧,自己仍在墙外,并没有栽进墙里。他愣,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内脏被扯痛,疼得咧嘴大叫。
半晌,他才费力爬起来,周身似乎处处都痛,条腿扭筋,却还能走动。他笑着想,若是摔残在这里,动弹不得,又没人救,那等情形才更绝。不知自己是要竭力求生,还是索性躺在这里,细品等死滋味?从端看,求生是造物之力,等死是自己之心,不知造物和己心,哪个能胜?从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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