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没听到任何动静,他才渐渐安心。却没料到,不久王豪便病而亡。他去吊唁,王小槐竟凑过来悄声跟他说:“你知不知道你家弟弟被埋在哪里?告诉你,就在河边那块界石下头。”他听,顿时毛发寒立。王小槐却笑嘻嘻望着他,又说:“那张契约就揣在他怀里,那可是杀人罪证。”
他越发惊得头皮阵阵寒涨,望着眼前这个瘦小孩童,不敢相信,却又不敢不信。周围还有许多人,他不敢多语,慌忙离开那宅院。回去后,始终惶惶难安,想差人去挖开那界石,却又怕被人察觉,原本没有干系,反倒惹出罪祸。再想王小槐,更怕他四处去乱说。个念头渐渐从心底生出,必得除掉这个孽畜。
于是他借水渠之事,让村东头那八家去杀王小槐,可那八人尽都是软脚汉,迟迟没有动手。直到正月,那七家豪富竟又约他会面,说他们已经商议好,得起除掉王小槐,这样才能保住那些褶子田。莫咸正巴不得,忙点头赞同。其中个姓裘得知个讯息,王小槐正月十五要去汴京看灯,那时正好下手。这事仍得同担干系,每家都出些钱,起寻人去办此事。莫咸点头附和,拿出二十贯钱,听任那姓裘安排。
过几天,王小槐果然被杀,莫咸却不知究竟是哪头得手。他原以为,王小槐死,便再无患惧。谁知得知死讯后,心里反倒沉坠难安,却不知是为弟弟莫甘,还是为王小槐,或是为他自己。
紧接着,王小槐竟还魂闹祟,他家院里清早落许多栗子。莫咸越发惊惶,听说三槐王家请相绝陆青驱祟,忙也赶去求问。陆青见他,凝视良久,那目光寒水般,让他不敢直视。半晌,陆青才缓缓开口:“晋卦向上,人心向下。路无穷尽,力有终极。鼫鼠贪畏,动止皆失……”最后,陆青教他驱邪之法,让他去对那轿子说句话,他听,后背顿时汗湿:
“进得阶荣,损却三分宁。步步无穷已,魂魄何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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