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走进东水门门洞，里头顿时黑下来，有辆牛车正要进城，占
大半边路，两下里挤到
处。赶牛车
前后似乎有三个人，纷纷高声吆喝着，将牛拉拽靠边，才腾让开。出城门洞，大嘴男子加快脚步，王球也尽力跟着。
快到河湾时，旁边军巡铺屋里走出三个人，高声喝住大嘴男子。王球见他们全都身穿军服，腰间佩刀，顿时惊傻。引头那个军汉喝问：“轿子里是什
人？是否藏匿逃犯？”大嘴男子也慌神，哆哆嗦嗦才说出句：“是……是袋羊肉。今天过……过元宵，主人家赏年……年肉。”那军汉不肯信，走到轿子边，伸手掀开轿帘，朝里觑望，里头暗，看不清，他又伸手进去探。王球惊定在那里，牙齿不住敲碰，眼珠几乎要迸出眶子。还好，那军汉探探，便收回手，说声：“走吧。”
大嘴男子似乎没听明白，王球急得要催，又不敢，半晌，大嘴男子才回过神，忙抬起轿子，两人慌慌往前行去。走百十步，王球才长长舒口气。
快到虹桥时，旁边那家脚店里拥出几个女子，全都艳妆靓饰，抱着各样琴阮乐器。其中个见到轿子，忙笑着迎上来：“轿子里客官，良宵难得，吃杯酒，听个曲再赶路……”说着，拦住大嘴男子，其他几个也围上来，争着掀开轿帘娇唤，见里头没有人，才笑骂着回去。
大嘴男子在前头又忙举步，王球经过军汉那场惊，已不再那怕，只是不知这轿子要抬去哪里，心里不住念着菩萨，盼着能早些抬到。
轿子上虹桥，桥栏边几个摊子仍挂着灯笼在候卖，桥上有几个往来路人。王球已经有些虚乏，上桥时，后头低，越发有些吃力。他正埋着头尽力跟上脚步，刚行到桥顶，忽然听到轿子里“轰”声，忙抬起眼，却见团火焰从轿子里腾出来，紧接着轿子燃起来，火焰直冲向他面门。他忙撂下轿子，急闪到旁，几乎跌倒。大嘴男子跑过来捣他把：“快走！”他慌忙跟着急奔下桥，往东边逃去。身后有人大叫：“把轿子丢进河里！”王球忙回头看，见桥上几人起抬起轿子，奋力丢进河里。大团火坠进河水中，另有个人跟着跳下去，恐怕是去救人。他再顾不得其他，跟着大嘴男路狂逃，奔恐怕有两个时辰，远离汴京后，才敢放慢脚步。
他反复问：“轿子里是不是王小槐？”大嘴男先不肯回答，最后才点点头，看神色，却似乎也并不确定。回到家后，惴惴几天，个消息才传来：王小槐烧死在汴京虹桥上。
直到今天，王球也想不明白，那轿子为何会忽然自燃起来。他不住告诉自己：你并没有烧他，是上天降神火烧他，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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