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奋姐弟当年曾受你救助,孙阿善应该是听闻你雪菩萨名号,前来向你求助,你们同谋划这场回环默杀。你们并不动手,只设诱因,引动他们互杀。你不愿如他们般默而不语,才叫去解谜。这谜已经解开,照约定,得收利……”
张用说着将长襟撩在腰前,把扯下裤子,露出光腚,蹲在院子中间,先大大放个响屁。
何扫雪原本直静静听着,眼中微含笑意。这时猝然变色,眉头蹙起,雪白面庞顿时泛红。
张用却哼着小曲,仰脸笑瞅着她,酝酿屙意。蹲会儿,又用小指掏起耳孔,左旋右旋,抠出点耳屎,轻轻弹到
共眠……”
厅中越发冷寂如窖。
“好,所知,便是这些。该搜该寻、该拷该问,由你们发落。告辞——”张用抬手揖,转身便走,口中高声吟哦:“人凭艺立身,名逐虚成妄。百年彩画行,朝成沙场。”
他出门大步向西,朝素兮馆走去。路上,清风浩荡,飞絮如雪,心中却积满厌闷,他不管路人,仰天大喝几声,方才吐出胸中郁气。
路来到素兮馆,门虚掩着,他用力推开,大步迈进,高声嚷道:“解谜人来!”
何扫雪那只黑犬猛然从墙角蹿过来,不住朝他狂吠。张用瞪起眼,也学它吠声,怒喝回去。人犬,互吠不止。这时,廊下传来声清叱:“廷珪!”是何扫雪,仍旧清素明洁,白梅般。那只狗听到唤,立即止住声,转身跑到何扫雪身边,蹲伏下来。
张用望着何扫雪,大声道:“黑犬者,默也,吠犬不咬人,咬人犬不吠,谜底是默杀。人心之恶,随处皆在,只是大都藏而不露,隐而不发。不露不发却未必无伤无害。有时,隐默之恶,胜于行凶。彩画行连串凶死其实是三场默杀。
“第场默杀是多年前,杂间装何飞龙死。何飞龙漏画龙睛,原是自己过失。但当时彩画行几大名匠都在场,史大雅、典如磋、孟青山、夏芭蕉……那是皇城秘阁,彩画绘制完毕,必定要细细验工。何飞龙疲累之极,疏漏,但其他几人难道也都没有发觉?当时何飞龙支描龙笔,绝技压众,杂间装更是融汇各家,异峰突起。彩画行向亲睦,其他人虽然嫉妒,却不好流露。验工时,史大雅等人即便发觉何飞龙漏画龙睛,恐怕也装作不知。他们不害何飞龙,却以默代杀,坐视他罹祸。这场默杀当时恐怕无人发觉,但何飞龙幼子何奋是个精细负气人,成年后恐怕渐渐醒悟过来,正巧今年工部修订《百工谱》,他便以此为饵,诱使彩画五装彼此默杀。
“第二场默杀,是彩画四家默许孙阿善逼死典如琢。
“第三场默杀,则是彩画四家各自将亲人送至焚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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