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方藏身。这汴京城这大,两个人若躲起来,哪里寻得到?户籍税簿每年夏秋两税时才重新检录,他们另赁个住房,至少这几个月官府不会查问。至于银器章家,逃走个使女,除非卷带许多财物,否则未必会多在意。何况据阿念说,章家仆妇说阿翠是着病,回家去。看来那个阿翠是装病离开。
想到这里,胡小喜不由得再次惊叹张用眼力和智识,个人竟能聪敏到这地步。若有这本事,早做成官,三品五品不敢说,六品七品怕是抬脚就到。他不由得叹口气,这老天生人,恁般不公。才沮丧片刻,他又笑起来,张用名虽叫“用”,老天给绝顶天资,他却偏偏不会用,成日疯疯癫癫,行事没张没致。看来老天还是公道,给你样,便夺你样。似这般,给得少,也夺得少。
想明白后,他心里顿时轻快,乐阵,转而又专心琢磨起案子来:江四搬去哪里?这汴京百街千巷、数十万人家,如何去寻?还有,那个阿翠真跟江四在处?张用为何说阿翠恐怕也已经死?
阿翠和人私逃,章家或许不管,阿翠爹娘哪里会不闻不问?他们还不知道阿翠不见?得先去打问出阿翠家在哪里,这个应该不难。
幸而程门板娘子于氏帮着租这头驴子,不然又得跑断腿。想起程门板夫妇,他又笑叹起来,这对夫妻配得奇特,程门板那般板硬,妻子又这般活络。或许这又是老天公道处?不知道老天会给配个什样女子,若能像阿念那般,就再好不过……他路乱想着,往银器章家赶去。
范大牙躺在地上,疼得全身抽搐,两只脚不住狠命蹬身后那棵老榆树。
他奉程门板命,去查问那个田牛住处。进城,寻许久才找见个修砧头。上前问,田牛是个独眼,那人听便知道,说田牛住在砧头老孙家,城南蔡河湾齐家庄。
范大牙便往城外赶去,走到蔡河边,没留神,被条半露出地面榆树根绊倒,前头又偏偏有块石头,牙齿重重磕到石头上,疼得他魂魄都要裂开。良久,才稍缓些,见石头上洒溜血,吓得他忙坐起来,小心摸摸嘴,手指才碰到门牙,阵钻心痛。他忙爬起来,走到河岸边,趴到卵石间水洼边照照,满嘴是血,不知道哪里磕破。他捧捧水想漱嘴,牙齿沾到冰水,又阵钻心痛。他强忍着痛漱口,吐掉血水,又朝水里照,才看清,左边那颗门牙斜缺块。他心里顿时凉。
这两颗大板牙让他受尽嘲笑,多少回他都恨不得敲掉它们。如今缺块,更丑。往后人们再见他,不但第眼要瞧他大板牙,第二眼必定要瞅这块缺处。他极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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