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肉能偷偷瞒过条狗?那些税吏专靠这个吃饭,而且日夜轮班守着,莫说只船,只鸭子也休想偷偷游过去。”
“这就怪,那只船这两三个月来来回回,去哪儿?”
蒋冲躺在床上想:难道是老天要留下来,替堂兄申冤?
但浑身上下无处不疼,这老天耍弄人也太狠些。而且,自己扮和尚来过这里,那两个贼军汉又认出自己,不知道贼军汉和楚家人有没有关联往来?堂兄杀楚家老二,那两个贼军汉又狠命阻拦查这件事,两下里恐怕是伙人。自己伤成这样,动都不能动,不是把性命白送到他们手里?
他顿时慌怕起来,想挣着起身,可才动动,浑身上下顿时剧痛起来,疼得他忍不住叫出声来,这叫,又扯动嘴角伤,更是钻心,泪都疼出来。他大口喘着气,再不敢动弹。躺阵,痛消去些后,他忽然想到,自己脸上涂满药膏,自然是到处都被猎犬抓烂。自己又已经扔掉僧衣,虽然头仍光着,那些人未必能认得出自己。那个男仆见过自己,但刚才听他说话间,应该是没认出来。
人,便是花贯钱,能劳动他去跟你吃酒?说好,这酒钱得记在你头上。”
“那是当然。你辛苦场,今天这顿饭,也由出。”
“来回五里多路,累得脚底生疼,才吃你顿饭?”
“还有团头那边,也尽快帮你说成。”
“你可别忘。”
蒋冲这才稍稍放些心,但随即想到,他们听过声音,恐怕得装哑巴,就是嘴能说话,也不能出声。
他又继续思忖其他防范之策,想着想着,忽然伤心起来。为堂兄,受多少惊吓、费多少气力?如今浑身又被狗咬伤抓烂,便是伤好,这张脸也到处是疤印,成花脸鬼,回去恐怕连娘都认不得。堂兄待再好,情谊再深,能值得上让这受苦?
他越想越冤,后悔不该揽上这个害死人差事,两千多里地跑来受这些苦楚。他忽然无比想家,想自己娘。想到娘,他忍不住哭起来,可才哭,脸上、胸口伤又被扯痛,疼得他咬紧牙、紧闭着嘴、鼻腔里发出又痛又哀呜咽。
正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随即门被推开。他
“咋能忘呢?快说说,你问到些啥?”
“那船是杭州贩绸缎,今年正月初三过税关。船主叫牟清。男女船工共二十三个。其中确有个姓盛船工,名叫盛力。有件事倒是很奇怪,你昨天真见那船往东去?”
“嗯,亲眼瞧见。”
“那就怪,昨天那船并没有过税关。而且,从正月到京城后,直到今天,它就再没离开过京城。”
“会不会偷偷过税关,没被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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