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铭和袁指挥对成化天子都算熟悉，听到这里，两人脸色齐齐微变。
书吏飞快地拿着文书出去
，不多时，便回来禀报道：“已经密封并加急送往宫中。”
尚铭感到松快地说：“诸位，今日事毕，就此散罢？”
袁指挥起身要走，方应物也转身要走，但是万指挥坐在椅子上，忽然前仰后合，爆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
大笑声回荡在东厂大堂中，若是别人如此喧哗，只怕死都不知道怎
死。
尚铭和袁指挥惊疑不定，这万通怎忽然如此，莫非像失心疯？为这点小事值当？
尚公公奇怪是，万通
言不发，好像是被方应物打击到，这个骄狂人大概还不能相信方应物对他背弃罢。
袁指挥却发话，对尚铭道：“尚太监所言极是，道理就是如此，只是不明白杨校尉为何要主动与方秀才方斗殴。”
尚公公笑道，“查清真相奏明皇爷便可以，内里是非对错不重要，查出来也没甚意思。”
袁指挥也不说话。他看得出来，万通和方秀才之前演那场戏，恐怕就是为引蛇出洞，勾引别人弹劾他残害忠良，然后让方应物这事主出面否认，那弹劾他人就难免背上陷害国戚名头。
还算自己机智，通过方清之把方应物这事主拉拢过来，那就真坐实万通手下亲信去围攻忠良名头，也算是万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罢。
趁着他停住笑声，尚铭忍不住问道：“万指挥为何发笑？”
万通指指点点地说：“笑你们不识天时尔！”
尚铭暗骂句“丑人多作怪”，又问道：“万指挥这又是何意？”
万通对着西边拱拱手，“本官已经向陛下奏报过此事，说此事就是
与方秀才之间事，共同演场戏，只不过出意外，所以引起风波。
但为息事宁人，所以又与方秀才对好口径，意图消弭事端，不会再惹起多余麻烦。而陛下说，很好，知道。”
能让尚公公问出真相就不错，想让他进步往下挖，那除非天子亲自下诏，否则尚公公怎会主动招惹麻烦。
如此尚铭便锤定音道：“所以这次斗殴，就是杨校尉等人在衙署外胡同里，蓄意围殴方秀才主仆二人，怎奈对方义仆忠勇救主，所以反遭败阵——便如此向天子进奏。”
旁边有书吏记录，尚铭说过话，他笔走龙蛇写下来。尚公公看看，点头道：“拿去盖东厂关防，密封送大内！”
尚公公可不是急性子，但他知道夜长梦多事不宜迟，这件事早点完结最好。
既然万通都不说话，那就这定下，反正万通最多也就挨顿训斥。有他那贵妃姐姐在，就他这市井半瓶子醋水平未必能上位，但倒台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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