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听见人们再
柳絮浑身
抖，连忙换上干净
手套，拿上把手术刀。相关部位已经擦上碘酒，她把刀慢慢凑近去。刀很虚，她要用力捏住，否则会掉下去。但手竟开始抖起来。
“停下。”直看着她杨成说，“快速调整下，确定自己真可以再下刀。这次你绝不可以再有差错。”
柳絮深呼吸，想稳住自己手。但没用，她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她突然崩溃，手术刀掉落下去，双手捂脸大哭起来。
杨成把将她从手术台边推开。
好胸等着用大隐静脉搭两座桥病人，脑子里片空白。
“准备取左臂桡动脉。”杨成说。
是
，还有桡动脉。取桡动脉搭桥远期效果比大隐静脉好，但近期容易痉挛，这个病人六十九岁，就这个年纪来说，近期效果最重要，通常是不用桡动脉。只是现在已没有别路走。
这时柳絮还拿着那条被彻底污染大隐静脉，她不自觉地向后退半步，又退半步。出这
严重事故，她想自己大概是要被开除。唯值得庆幸是，对病人来说，局面还没到无可挽回。
杨成转过头盯着她，柳絮被这目光当头罩住，感觉全身都僵住。
“出去！”
浑浑噩噩走出手术室时候，柳絮心里只有个念头：没法再做医生。
这是二〇〇〇年圣诞节，再过两天，就是文秀娟三周年祭日。
九九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早晨八点零三分，文秀娟在和生医院抢救无效去世。追悼会赶在这年最后天，柳絮没有参加。她低烧卧床两周，全身无力，不堪行走。她心里清楚，这是典型精神问题躯体化显现。对不能去追悼会，她既自责又庆幸。她无法想象自己在殡仪馆告别厅里面对文秀娟遗体，她只能逃。正是因为她这种逃避，才导致无人帮助文秀娟最终被毒死，但既然当初已经做出选择，也就只能继续逃避下去。她后来听说，除她之外所有人都出席追悼会，甚至包括之前因甄别跳楼残废项伟。想到在那间屋子里对着文秀娟没有活气身体低眉垂泪人里，隐藏着杀死她凶手，柳絮就不寒而栗。还是不去好，还是不去好，还是不去好。
那个学年，没人再被甄别，大概学校里觉得，每年少个人刚刚好。后年，马德成最后个被甄别人，他父母到学校去闹，最后校方给他毕业证书，但不管分配。
“你，还可以吗？”杨成问。
“
，啊，还是吗？”
“你还可以吗？”杨成重复。
“哦，好，嗯。”柳絮支支吾吾发着无意义音节，护士伸手把她手上大隐静脉接过去。
“手套！”杨成低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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