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先生愣:“什?风丞相去世?什时候事?为何不曾听闻?”
风小雅凝望着空中雨珠,缓缓道:“家父曾言,生老病死人间百态,不要大肆张扬,省得仇者快亲者伤。就当是场雨,来过,看过,化,润万物便好。”
“好个来过,看过,化,润万物。他老人家气度,果非等庸俗凡人所能企及……”葛先生黯然。
风小雅换话题道:“虽然二是没戏,但第三你还是可以努力努力。”
葛先生顿时精神,眼巴巴地望着焦不弃:“不弃兄弟,你开个价吧。要怎样你们兄弟才肯来这?风贤弟说,卖身契早在四年前就还给
偶尔几滴雨珠被海风吹得落在风小雅脸上,他整个人都缩在黑氅之中,只露出忧郁眼睛和苍白鼻子,然后,轻轻说句:“泛彼柏舟,亦泛其流,心匪石,不可转也。”
“谁伤鹤公心,为何有此感悟啊?”伴随着个高亢尖细语音,船舱挡风帘被掀开,个人走出来。
此人约莫四十出头年纪,穿身青色长袍,美髯白脸,副精明干练模样。
风小雅回眸,表情转为微笑:“葛先生可好些?”
“咳,别提!这晕船毛病估计是辈子都改不好,你说那胡九仙也真是,在哪举办快活宴不好,非挑船上!害每次都上泻下吐不得安生啊……”葛先生边抱怨,边裹紧外袍走过来,眺望着前方海面道,“唔,这雨看来还得下阵子……能见度这低,别错过他们船才好。”
小雅。
***
海面上下起小雨。
海水湛蓝,而小雨莹白。
雨珠宛如个多情少女,奋不顾身地扑入心仪之人怀抱,然后就被无情地吞噬。
“放心吧。有天下最好掌舵手。”
葛先生无比艳羡地看焦不弃眼,感慨道:“每回别人问为何羡慕鹤公,都回答原因有三。是相貌二是爹,第三,就是不离不弃这对仆人。”
风小雅莞尔:“所以你就哭着认父亲当干爹?”
“是想认,但他不肯啊!”葛先生捶胸叹息,“话说回来,好久没见令尊,他老人家又去哪逍遥啊?”
风小雅眼底闪过丝不可捉摸异色,淡淡道:“他老人家已经过世。”
风小雅坐在甲板上,望着下雨海面,眼瞳深深,像是什都没想,又像是想很多很多。
焦不弃走出船舱,将件黑色风氅披到他身上,低声道:“外头冷,进舱吧公子。”
风小雅道:“今天几号?”
“七月初。”
风小雅眸光闪闪:“又是年七月初啊……”五年前今天,他娶秋姜。曾以为那是再续前缘开始,最终却成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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