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是王超。
再次，是吕乐。
随后，是崔子恩、李玉、丁建成……
张献民面无表情，每过来
个人，手中
笔就划掉道。那篇耗费
半宿精力而成谏书，彻彻底底变得支离破碎。
他不得不重新抄录份，在末尾处，无比郑重且悲凉地写下剩余名字。仍是七位：张献民、贾樟柯、娄烨、王小帅、张雅璇、
“你！”
张献民刚要提气，忽顿顿，瞬间颓唐，叹道：“好，
明白。”
说着，他也不理对方，当先回屋坐下，拿起笔就狠狠划道。
“……”
其他人面面相觑，又看章明跟在后面悻悻不语，有心思灵活已经猜到大概。
而随着时间流逝，每个人情绪也愈加明显，似有股沉闷压抑感蕴藏其中，不得畅快呼吸。
“咣啷！”
室内忽然传出声响，众人都吓跳，就见章明古怪地站起身，到张献民旁边耳语几句。
后者亦满头雾水，跟着出屋子。
“怎
？”
，共十六个签名，虽然不是所有，但已经出乎预料。
这无疑给他莫大信心，乃至澎湃壮烈，颇有种搅动风云自豪感。
他看眼挂钟，八点半，还有半个小时会议就将开始。
大家也似察觉到情况，从低语议论，逐渐变作静默无声，气氛下子紧张起来，全场只听得那挂钟滴答滴答响动。
褚青不由放眼望去，只见人生百态，尽在这陋室之中：
人嘛，就不要多想，多想就害怕。若是没有这茬还好，可旦发生，马上有人坐不住。
别看刚才他们被张献民忽悠得慷慨激昂，冷静下来却个个后怕：联名上书啊！这叫什概念？
直接与官方死扛！自己有家有业有孩子，得生活，得赚钱，除拍些片子屁都不会，如果把这路子再堵死，那妥妥没辙。
如此琢磨，去他妈上书，去他妈电影，去他妈切切！
何建军又站起来，凑到张献民那里，张老师抬抬眼，话都没说。
两人到走廊，他问道。
“老张，你……”
章明显得极为难堪，支吾道：“你还是把名字撤掉吧。”
张献民瞪着眼睛，那两道眉毛昂然耸立，压住嗓子道：“你没开玩笑吧！”
“没，……其实你知道经济情况……不怕万，就怕万。”章明低着头，不敢直视。
功成名就人踌躇满志，如贾樟柯和王小帅。
混得般人犹疑不定，如王超和崔子恩。
处于底层人心思惶恐，如唐大年和丁建成。
胸有沟壑人淡然自若，如朱文和杨福东。
各有各境遇，各有各路走，本无交集，却因纸名头，类电影，便被归拢在此，遭这份操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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