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过头你再想想,青楼里小姐都是这种命运,丫鬟又是什呢?她们可能从生下来,就注定自己命运,甚至打小就出生在青楼里。
所以喜儿为什不能感同身受?
你看她这三问,问是花魁,也是问自己。”
小公子才18岁,很多东西不透彻,这回算完完全全说到心窝,信服道:“懂。”
“还有……”
她声音略低沉,但还属于少女范畴,远不是公鸭嗓。许非第次正儿八经跟她对话,“坐。”
遂坐在对面,条长长椅子。
“其实很好理解。古代青楼你明白吧,没有个人是心甘情愿进去,都是被拐、被卖,甚至自己卖身。
明清时流行扬州瘦马,就是窈窈弱态女子。牙婆从贫寒人家买来女孩,自小调教,举动,颦笑,都有严格标准,以迎合权贵口味。
等养成,她们像货物样被挑选。
“马上要拍,你不懂?平时干嘛呢?剧本!”
“……”
小公子眨巴眨巴,好严厉啊!
她问这段戏,是瑶琴成为花魁后,对月伤情,感念自身,主仆二人有番对话。
艺校十六个孩子,唯独她脱颖而出,混到个配角。旁人也没异议,毕竟演过大导演作品。
分,活泼好动,十万个为什。
她们俩演主仆,戏上事,作为前辈能勉强讲讲,如果能说服对方,就无事;如果说服不,就变成现在这样。
“会要化妆,许老师在那边,你问他吧。”
“不敢。”
“有什不敢?这档口谁能给你讲啊,去吧。”
许非看看剧本,道:“喜儿见瑶琴哭,不禁也流下泪来,这个哭你怎演?”
进入权贵人家,还算运气好。那些落选瘦马,通常被卖入风月场所,每天涂脂抹粉,打扮妖冶,游离在茶楼酒肆,谓之‘站关’。
古人有记载,说‘夜分,不得不去,悄然暗摸如鬼。见老鸨,受饿,受笞,俱不可知矣。’”
“……”
小公子不太懂古文,但她明白意思,大眼睛眨不眨愈发专注。
“瑶琴出身富户,半途误入青楼,她有过快乐生活,朝破碎,其实更惨。
许非靠着红漆柱子,拿过剧本,“哪里不懂?”
“花魁哭,喜儿也哭,不明白为什哭?”
小公子规规矩矩站在旁边,认真道:“她是同情花魁,还是感同身受?可不觉得她有什感同身受。”
“你自己琢磨?”
“嗯,理解不,就不会,不会演。”
“啊?”
小公子战战兢兢被推过去,曲廊尽头,个男人正悠哉悠哉看月亮。
“许,许老师!”
“嗯,怎?”许非转头。
“有段戏不懂,您能不能给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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