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四磅炮炮车猛烈退后,赵宣就感觉到种畅快,此时没有什比这门火炮更让他信赖,赵宣甚至觉得只要有炮兵在,就没有什敌人能攻克这里。
前方直在交战,也不知等多久,头顶上阵哗哗锁子甲声音,他抬头看,正好朱冯带着近战兵返回,
消云散。
后金甲兵终于崩溃,任何督战队都无法阻挡,他们丢下所有伤员逃窜,没有后阵主力牵制,两翼后金兵无法对抗排枪,他们马上也逃回树林。
朱冯叫喊声响起,四磅炮又飞快调回前阵,朱冯身影翻过胸墙,带领着群近战兵追在溃退甲兵后,使得后金兵溃退更加混乱,这样将延长他们组织下波攻势时间,残余燧发枪兵在附近士官指挥下继续装填弹药,准备以排枪支援前阵。
赵宣提着燧发枪正要赶去,突然胸口阵剧痛传来,他惨呼声靠坐在胸墙后,丢下燧发枪摸胸口,冰凉锁子甲上滑腻腻,拿起看满手鲜红,疼痛越发剧烈,赵宣死死咬着嘴唇,他平时劝解伤兵之时总无法理解那种声嘶力竭痛苦,此时终于体会到。
他准备将锁子甲脱开,以便医护兵来给自己止血,剧痛让他手脚都难以动弹,任何简单动作都变得困难,战斗时面对巨大危险,剧烈分泌肾上腺素大幅强化肌体力量和耐受力,赵宣左胸两个伤口不是致命伤,他时没有感觉到疼痛,此时危险过去,疼痛便无法忍耐。
赵宣终于小声呻吟起来,以缓解那种撕裂般痛苦,周围摆满尸体,同样有伤兵在大声嚎叫,前方能走动士兵忙着装填,没有人理会他们,仅有几个医护兵忙着救助面前伤兵,时没有留意到这个训导官。
方才被刺中咽喉少年兵就在赵宣眼前,他两眼圆瞪,已经气绝多时,赵宣捂着自己伤口,边看着那张年轻脸,他记得这个少年兵是河南来,家里是崇祯五年进屯堡,这个少年读屯堡校,然后就进军队,家中有六七口人。
“小兄弟,可惜你都还没成亲。”赵宣喃喃说着,他精力全都在那少年身上,伤口似乎也没有那痛,过会前方阵阵排枪响,赵宣又被惊醒过来,他感觉到里衣湿淋淋,伤口还在流血。
能动都去前阵与汉军对射,赵宣看看那些忙碌医护兵,只得自己想办法动手,左臂几乎无法抬动,他费半天劲才将左臂抬靠在胸墙上,多次努力后还是无法把锁子甲脱下来,他只得按自己学过急救法,用右手死命压在伤口上。
前方直枪炮声不断,赵宣眼前只能看到士兵们背影,他们正在和前阵汉军对射,阵阵硝烟随风吹来,那种味道就如同过年时候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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