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心下湍湍不安,到住处里面就往床上跑,好像只要睡着休息,就能忘记所有烦恼。
只有林猫猫没觉得路车马有何辛劳,她跟随父亲离开故乡都有好几年光景。从前父亲在杭州为官时,她便很不安分,跟着郎中学医,总不安心待在闺宇中,也常让人讲过些闲话。
后来父亲转到江阴为县令,林猫猫就也跟着从杭州到江阴县。本地县人精明多艺,又常有南北商旅带来天下间种种新闻趣事。
那时候林猫猫听说有北方回来商队旅人,就会立刻找借口粘过去,死命打听中原发生各种剧变。
她最爱听就是关于李公子李来亨故事。
林猫猫是在镇江上船,江北带驻军不多,她渡江以后就到扬州准备沿运河北上。去年郝摇旗带兵占领扬州时候,由于有阎尔梅等人先行出发至城中劝降,再加上刘泽清弃城而逃,扬州军民在考虑半天以后,就做出开城迎接顺军进城选择。
当时郝摇旗只携带十多名亲卫入城,大军都驻扎在城外过夜休息。郝摇旗豪气胆略和顺军鸡犬无犯,给扬州绅民留下很好印象。
因为护卫备选女官士卒们,要先到城内向威武将军朱由柀和扬州府府尹刘钟泰汇报名录,所以林猫猫和其他备选女官,先到扬州城里休息。
烟花扬州,繁华不减从前。大军从此过,市井却不肄,江水滔滔,岸石依旧,游人如织,北去商旅士人在盛夏暑热里也没有慢下脚步。
护送女官顺军护卫,专门给林猫猫她们每个人都送来湿毛巾和消暑茶水。护卫还很年轻,眼里扑闪着淳朴且带有希望光芒,与林猫猫从前在江南时见到明军溃兵气质截然不同。
虽然江南有不少人诽谤李来亨是“小李贼”、“小虎贼”,可是林猫猫听那些亲身去过襄阳和开封商人说,李来亨为人肃穆从容、高
他带备选女官们到安顿住所处后,便指着运河方向说:
“前此大兵便从这处南下过江,听上峰说过将来国家大定以后,还要再重新治理这条大长河。咱们大顺朝立国以后,新政花样还多是嘞。”
林猫猫过去在杭州学医时候,也和不少江湖人物打过交道。其中不乏走南闯北行商和大运河上漕帮头目,对漕运所致种种弊政,也都有所耳闻。
她听顺军护卫毫不在意地提到顺朝以后将要整治漕运事情,心想连个普通卫兵都这样大言惭惭,看来新朝治理运河决心是非常坚定。
女官们都是些出身良家大户闺秀,少有人出过远门。从金陵到扬州路途还不算远,但今后大家还要接着从扬州沿运河到徐州去,再从徐州折向开封,行程千百里,路又不知道会遇到什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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