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铮接到老太太死讯,是在飞机起飞前。痛,但是谈不上吃惊,这两年,老人家各项生理机能都在衰退,生老病死,是谁也躲不过宿命。
但他没想到,会是童延给老人家送终。
他安排在老太太身边人对眼前切早有准备,办事效率高,飞机落地,聂铮带着随行人直接去殡仪馆。
灵堂已经布置好,聂铮进门就瞧见童延坐在侧椅子上,眼睛定定望着棺椁角出神。
哀乐旋律除肃穆就是悲痛,聂铮心沉到底。可在童延发觉他到来,起身,讷讷叫声聂先生之后,看着童延苍白脸庞,他听见自己声音,“别怕。”
拍完,碰巧也在S城落脚。休息日来得不容易,他去看趟夏老太太。
自聂铮走后,他得闲时便会到老太太这儿走趟,总要有些什事或者什人,证明他和聂铮牵连依然紧密,是任何人都取代不。
这天,天气很好,秋末冬初,晴日和暖。
夏老太太精神不如以前,家事只能由着照顾人去做,自己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也安心跟童延说会儿话。
童延想到直不太敢问事,说:“当时,您是怎做到让赵老把聂铮带回去呢?”
别怕,怎会不怕,童延亲眼看见个生命在自己眼前结束。
童延那双顾盼生辉桃花眼布满红血丝,眉目间哀痛和倦色眼可见。除那句别怕,聂铮好半天没发出别声音。
人和人啊,总没有凭空而生亲密,他们认识时间说长不长,但童延存在穿插他人生诸多转折,就像是条锁链,深深地卷进他生命线肌理。
分不开,聂铮想,这就真是分不开。否则,他都不知道拿什心情回顾,这段属于自己
夏老太太头歪在躺椅背上,眼睛眯着,“看不过去。聂铮他妈拿他勾着他爸回家,他爸要是没回来,那女人就拿聂铮撒气,聂铮那时候那小,才到大腿高,被他妈拿藤条抽也不说话也不哭。不是,他平时都不爱吭声,那时候,们都以为他有语言障碍。这样下去,这孩子就毁,偏偏他爸也不管。”
童延心揪起来。
老太太又说:“求过聂家人,可他祖父祖母都不在,只剩两个伯伯,也不爱插手弟弟家事。刚好啊,赵老先生来。赵老先生来前晚,聂铮在雪地里站好几个小时,那天正发烧,就把他用毯子裹住,抱到赵老先生面前,掀开衣服让赵老看孩子身上伤。”
老太太眼皮越来越沉,声音也越来越低,“边哭边说,赵先生,您不带走他,这孩子就活不下去……现在,想起来……这是……这辈子,做过,最对事。”
这是夏老太太说最后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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