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点头别过他，便再度握起手中
小小人参，掀
帐帘走到外面，抬头只见中天
朵皓月，仿似已亘古经年地挂在那里，被纺纱似月色围拢在云层间，时隐时现，光影幽微而寒凉，叫人几觉眨眼间它就会熄灭。
姜越时只觉得自己仿似再回到十年前京郊山寺中夜，想起那时林间少年游里举目望所见月色如玉，也是与这夜样被迷云暗藏。
那时他圣明父皇仙逝已三年又三年，宫中司礼监说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七天去魄，年去魂，七满魄尽，三年魂归，再三年便是神灵散于沧溟，是故六年也是大祭，宫中便又起桩叠丧告天法事，而他长兄继位后羸弱，宫里便也相应补祝祭仪礼，都由他与泰王应操持，末又正碰
，见裴钧正冲他挤眉弄眼拨弄神色，这才明白裴钧是护着他名声，不免忍笑点头：“裴大人客气。”
方明珏已经熟稔地在裴钧行囊里翻找起药物，还很平常地问起“董叔还给你带荞麦枕头啊啧啧”，张脸上全是发觉同行旅伴被家中溺爱不齿。
帐子里小，裴钧伸腿就踢在他屁股上：“就带，你咬
？你媳妇儿就没给你带吧，怪谁？”引方明珏低声嘟嘟囔囔起来：“怪你没媳妇儿！”裴钧便又踹他脚，“有也比你强，叫你找个药那
多话，比老妈子还多嘴！”
姜越站在边静静地看着二人斗嘴，时不时被他俩言语逗笑，也知道此刻裴钧已有放心人照应，他这外人便没待下去理由，如此也就出声告辞。
正要走，他又忽而想起事，便从腰间摸出个东西来递到裴钧面前，摊手，微红掌心里正躺着那棵被裴钧挖出来小野人参。
——竟然打场老虎他都没丢。裴钧忽觉姜越这*贼平日里险恶万分，这看竟又特别老实可爱，抬手就把他手指卷回去，“多小个东西呀，王爷您拿回去叫人洗洗切，泡水暖暖身子也行，便当臣今日谢过王爷救命之恩。”
方明珏这时找到药走来，呵呵笑他：“你命那贱哪，这就救？王爷救你可花老大功夫吧。”
裴钧向他狞笑着威胁道：“那你要以身相许啊？你小子再不闭嘴把你嘴缝上！”
“你许王爷还瞧不上呢，送个野参就要讨人，什德行哪。”方明珏边给他包着伤边嘴碎，抬头见裴钧正面目凶狠地看着自己，连忙忍笑咬唇摇头，表明这嘴已经缝上，不劳哥哥亲自动手。那边姜越听言倒是低头笑，轻轻咳声，向裴钧点点头示意，“有事儿明日再谈罢，裴大人今晚好好休息，孤先回去。”
“哎好。”裴钧有些脸热地冲他挥手，笑起来：“晋王爷慢走，臣就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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