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牙，你还有心愿
？
帮你实现最后
个愿望吧。”
积郁在心中数千年
悲喜从空洞胸口，顺着汩汩而出鲜血离开。巫郁离意识像蒙上
层薄薄水，他蝴蝶在消失，渐渐看不清腾涌而起花烬，也看不清灿烂天光。视野里只剩下白鹿朦胧魂影，悲伤眸子里映着他苍白脸庞。
过往岁月在这刻悠悠而来，他恍然记起许多许多年前他骑着洁白麋鹿迎着天风，迎着月向上飞。是他忘记？他曾蹲在那棵冰晶树面前，抚摸那三个手拉手小人画，笑着对白鹿说：“小月牙愿意当您朋友！”是他忘记？他曾在豆灯光中温柔注视那个小小花妖孩童，教他吹笛，教他符咒。
是啊……是他忘。他孤单太久，所有灿烂欢喜、热烈情感都遗落在时间长海，只剩下满心尘埃般层层掩压悲哀和痛苦。
他张张嘴，轻声道：“白鹿大神，您可以带飞高高吗？”
着牙挥刀，满身浴血，如同恶鬼，如同妖魔。
“停手啊，师叔！”戚隐流着泪大喊。
“停手啊，巫郁离！”
“停手啊，小月牙！”
最后斩，巫郁离终于没有接住，黄金刀划出个凄冷、圆满月弧，鲜红血飞溅出去，染红片神花。斩骨刀脱手，巫郁离跪在地上，温热鲜血漫过手指，滴滴答答。戚隐……或者说是白鹿，跪下身拥住他，喑哑地在他耳边道：“会跟你起死啊！”
白鹿泣不成声，他虚幻手抚上男孩儿渐渐阖上眼睛，道：“带你飞。”
那首献给神祇笛曲依旧在风中静谧地流转，男孩儿安详地陷入长眠。随着他离去，所有飞廉神蛊同时死亡，身披重甲行尸雕塑般凝立原地。
“神……你终于来见啦……”男孩儿流着血泪，“为什……你为什不愿意回来？”
“因为切都有尽头啊……”白鹿轻声说，“小月牙，三千年，太久。所有人都死，所有神也死，当初活着妖魔，现在也都没。太久，太久。们路，到终点。”
白鹿神魂从戚隐身躯中溢漶而出，银色发，银色眸，十二岁模样，如许多许多年前，他们在月牙谷小山坡上初见。巫郁离咳出口血，道：“神……你还是没有长大啊……”
“是啊，你知道，永远不会长大。”
戚隐把巫郁离平放在地上，鲜血从他胸腹汩汩流出。戚隐拖着黄金刀，跌跌撞撞走向花海中心，黄金刀下劈，神花大根顷刻间停止心跳。万千花烬从巫郁离身侧汹涌地蒸腾而起，白鹿跪在他身边，泪水夺眶而出，可他是缕魂魄，不会有眼泪，于是那些晶莹泪漶散成烟，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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