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三次见到郁桓,便看见郁桓被小他岁,同父异母弟弟欺负。
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郁桓身上其实没有什吉运,还是装作什都不知道。
阮秋平低头看眼手环,说:“四个小时。”
“这四个小时,阮阮直陪着好不好?”郁桓头在枕头上动下,笑着说,“受伤嘛,阮阮直陪着好不好。”
阮秋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郁桓。
看着看着,他视线就定在郁桓左耳耳骨上。
那里有颗小小痣,颜色像是吸饱血样鲜红艳丽。
郁桓把手放回到被子里,摇着头笑笑:“不疼,如果不是用眼睛看,都感觉不到自己失去条腿。”
阮秋平深吸口气,他似乎极力地想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每次呼吸声音都在微微发抖,他只觉得自己身体像是被温水弥漫,导致他无论怎样睁大眼睛,都有些看不清面前东西。
郁桓:“阮阮,你明年会什时候来呢?还需要复读,你如果是明年上半年来话,可能就没办法带你去吃A大面包,不过们到时候可以喝酒。”
阮秋平抬头看着郁桓,说:“郁桓,你知道你为什会出车祸吗?”
郁桓说:“因为司机疲劳驾驶。”
右腿位置空空荡荡,向下扁块儿。
阮秋平脚步顿下,呼吸声都有些发颤。
他最终还是没能往前走。
就站在原地。
“阮阮,过来。”郁桓喊他。
阮秋平忽然就想起来,他在第二次见到郁桓时候,就见过他耳骨上这颗痣。
为什他当时没有认出来这颗痣就是他留在郁桓体内血呢?
他到底是没有认出来,还是不想认出来?
他第次见到郁桓,便得知郁桓是和家里不和,所以离家出走。
他第二次见到郁桓,便得知郁桓独自人,被关在山上别墅里。
“不。”阮秋平说,“是因为,全是因为,你从小到大所有事故,所有不幸全是因为,所有痛苦,所有伤害都是带来。”
郁桓沉默会儿,然后抬头看向阮秋平,他就像是没听见刚刚阮秋平说话样,朝阮秋平笑着说:“阮阮,嘴巴好苦,阮阮有糖吗?”
阮秋平张张嘴,然后说:“去给你买。”
“那不吃。”郁桓慌忙说,“不吃,阮阮,你不要去。”
“……阮阮,你这次还能在这里待多长时间啊?”郁桓又问。
“没关系,阮阮过来,想看看你。”郁桓又朝着他笑。
阮秋平又往前走两步,站在床边。
郁桓朝着阮秋平伸出来手。
阮秋平嘴唇颤颤,然后把自己双手藏在身后。
“……疼吗?”阮秋平颤抖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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