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麟!”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屋内响起声召唤。
“奴才在!”
张起麟忙掀帘子,端着茶碗,快步进门。
这进门,又吓跳,龙案上金蟾吐珠香炉连带着香灰和堆奏折,倒在地上。
偌大殿宇只剩雍正爷个人,他还定定地瞧着屋子中央,好像那里还跪着什人。
摆在多宝阁上自鸣钟“咔哒咔哒”地走着,不知过去多久,空洞眼神终于收拢回来。
而眼下龙案上,仍摊着范光宗状纸。
状纸写很工整,但其中段字体却微微扭曲,好像誊写这张状子人,也受那声声血泪影响。
“……草民有七岁幼侄,已能识字背诗,平日乖巧孝顺,聪慧可爱。然则那日,小侄夜间卧榻安睡,被闯入贼兵,刀尖挑起,吊在马上,其母哭喊追逐,却只得乱蹄下,具残尸……”
晌午日头很足,却不带什热乎气儿,小英子等在那里,不知为何,总觉得背心发凉。
没会儿,殿内匆匆走出个人。
“师父!”
小英子赶忙迎上去,“正等着您呢,内务府送来料子,要送去寿康宫。”
苏伟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小英子。
……”
苏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却又时想不起是哪里错。
“朕坐拥天下,这世上每天哪里不死人?”
胤禛仍是坐在龙案后,微微扬首,“朕手里握是大局,凡事都要有定规定法,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例外!”
苏伟瞳孔缩,下意识后退步,他眼中映出人,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副神情,却陌生可怕。
“收拾。”
雍正爷仍坐在原处,手里还捧着本奏章,脸上什也看不出来,似乎这些都是他不经意时碰倒。
“砰!”
张起麟端着新沏茶刚走到暖阁外,就被屋内声巨响,吓得差点翻茶碗。
暖阁内随后就安静下来,好半天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苏公公刚才不是在吗?现下又跑哪儿去?”
像是怀里踹只兔子张起麟,游移不定地停在帘子外面,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小英子愣,只觉自己双眼睛好像撞进汪深潭里,深得不见底,深得看不见任何波澜。
“师父,你怎?”
“……没事。”
苏伟又转回头,好像什都没发生,“把料子给,去送。”
东暖阁内
好像冬日里桶冷水兜头浇下,没让他恢复清醒,却让他彻心彻骨僵硬。
“是,是错,不该擅自去拿状纸……”
雍正爷定定地看着眼前人越退越远,最后退到屋子中央,冲他缓缓拜。
“奴才知错,请主子恕罪……”
养心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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