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仰要说“再见”时候,朝简那头响起门锁转开声音,有人进他房间,他像是砸过去什东西,响声令人惊骇。
“陈早早!说再见!”朝简带着哭腔嘶吼,“跟说再见!”
陈仰耳边嗡响,他下意识回应:“再见……”
这两个字像是种救赎信号,朝简听完就挂掉电话,死也瞑目。
陈仰捏着手机发愣,朝简为什这在意每次通话结尾“再见”,是不是他曾经没有来得及跟朝简……
电话里没声。
陈仰说:“你开不开?”
“现在太难看,不开。”朝简口吻十分强硬坚决。
“……”陈仰声调变得温和,“那你拍张照片发给。”
“下次。”朝简低低道,“陈早早,说再见。”
牵扯到东西是要面对面谈,隔着电话太冰冷。
陈仰还没说什,朝简就像在他脑子里按窃听器,开口道:“你只要记住件事,你想知道都会知道,等回来。”
“昂。”陈仰靠着冷硬墙壁应声,以前朝简叮嘱他,该想起来总会想起来,顺其自然。
现在真相个角已经揭掉,并且在点点向他展开,他却依然很被动,记忆开关藏起来,还没出现。
丁会春说他能力不够,所以朝简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缓步前行。
不能想,要考虑到阈值,陈仰扇自己,忍住,等朝简回来,别自作聪明.
陈仰后半夜又失眠,他睁着眼到天亮,浑浑噩噩地在家里走动,魂魄都像是丢掉大半。
直到件爆炸性事发生,陈仰才找回活着感觉。
——种子发芽。
陈仰惊呆,几个月前花盆里土就长毛
陈仰不想这快就挂掉,他心口燃着团火,又像是积着堆雪,又烫又冷,促使他很生疏地动用恋人间小情趣:“让你接视频你不接,照片也不肯拍,为什要听你?”
“你,”朝简破天荒地有几分窘迫,他齿间磨着奶片,“你先听次,以后都听你,好不好?”
陈仰仿佛看到朝简绷着脸咬奶片模样。
“两分钟要没有,哥哥。”朝简发出疲累至极喘息,神经质地催促,“说再见,快点说,求你。”
陈仰用力闭下酸涩眼睛。
只要他能力提上去,朝简病情得到控制,两者都好,那……时机就成熟。
“朝简,你还在吗?”陈仰喊。
“在。”朝简说,“给们争取五分钟时间,还有两分钟。”
只剩两分钟?陈仰顿时把“文青搬到对门”和“种子没动静”删掉,他发过去视频通话得邀请,被拒绝。
陈仰确定自己没看错,他深呼吸,忍着脾气哄道:“开个视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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