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迂回曲折地把车子开下山坡，
奥尔爬到行李上，把座位让给妈。他因为悲伤
缘故，身子有些摇晃。他在凯西和约翰伯伯旁边扑通坐下来。“哎，她老
。大概是活够岁数，”奥尔说，“人人都得死。”凯西和约翰伯伯把毫无表情眼睛转过来望着他，仿佛他是
棵能说话怪树似。“啊，是不是？”他追问道。于是那两双眼睛又转过去望着别处，让奥尔独自在那里忧郁和颤抖。
凯西赞叹地说：“整整夜，只有她个人独自守着死人。”他又说：“约翰，这女人仁慈心肠太伟大——她真使
吃惊，使惭愧。”
约翰问道：“那也是有罪吗？你看那是不是多少也有点罪？”
凯西惊讶地转过脸去望着他，说道：“有罪？不，那点也不算有罪。”
“这辈子做事，从来没有哪件事是不带点罪，”约翰说着，又望望那裹着长长尸体。
家人要过沙漠呀，”妈凄然地说。
汤姆走上前去，把只手按在她肩膀上。
“别碰，”她说，“你不碰到，还撑得住。碰到，就要垮。”
爸说：“们现在要再往前去。们要直下山去。”
妈抬起头来望着他。“来坐在前面好吗？再也不想回到那上面去——累。累得要命。”
汤姆和爸妈坐上前面座位。汤姆让卡车溜段路，才发动车子。沉重卡车颠簸着驶下山坡。太阳在他们后面，金黄和碧绿平原在他们前面展开。妈慢慢地摇摇头。“真美呀，”她说，“只可惜他们看不到。”
“也这样想，”爸说。
汤姆轻轻拍着手底下方向盘。“他们太老，”他说，“他们就是活着，也看不清这地方东西。爷爷只记得年轻时候看到印第安人和草原。奶奶只记得她最初住过那个家。他们都太老。现在真正能看到这个新鲜地方，只有露西和温菲尔德。”
爸说：“汤米讲话像个大人，他讲话差不多像个牧师样。”
妈凄然地微笑下。“确是。汤米已经长大成人，有时也管不他。”
他们爬回行李上面，大家避开那连头带脚都用被单盖好塞好直挺挺尸体。他们在原来位置坐好，竭力把眼光避开它——避开那被单里隆起鼻子和突出下巴。他们竭力想把眼光避开，却办不到。露西和温菲尔德远远地避开死人，挤在前面角落里，呆呆地看着那裹好尸体。
露西轻声说：“那是奶奶，她死。”
温菲尔德严肃地点点头。“她完全没气。她死得真可怕。”
罗莎夏低声对康尼说：“她死时候，们正在……”
“那怎
知道？”他安安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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