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伸着手，不为所动。莱尼慢慢凑近他，又退回去，接着再次凑近，像条不愿意把球交回主人手里
猎犬。乔治不耐烦地打
个响指，莱尼马上把老鼠放到他手里。
“
没对它做什
坏事，乔治。
“哈，这儿可没有番茄酱。你捡柴火去吧。别乱跑，天马上就黑。”
莱尼迟缓地站起身，消失在树丛里。乔治躺在原地，轻声吹着口哨。从莱尼消失方向传来蹚水声音。乔治停止吹口哨，侧耳倾听。
“可怜混蛋。”他轻声说，再度吹起口哨。
过片刻，莱尼从树丛里冲出来，手里拿着根细细柳枝。乔治坐起身。“好，”他突兀地说，“把老鼠给！”
莱尼竭力装出无辜样子。“什老鼠，乔治？没拿老鼠。”
打赌，这可没忘。”
乔治向后躺倒在沙滩上，胳膊交叉垫在后脑勺下面。莱尼学着他样子做，然后抬头检查自己做得对不对。“老天，你可真会给人惹麻烦。”乔治说，“要是没有你这个拖油瓶，该会过得多轻松、多舒服啊。会活得轻松极，说不定还能有个姑娘。”
莱尼安静地躺
会儿，然后满怀希望地说：“咱们要去农场工作，乔治。”
“是啊。你说得对。但咱们得先在这儿睡觉，自有原因。”
天黑得很快。河谷里已经彻底没有阳光，只剩下加比兰山脉顶部片火红。条水蛇游过水潭，头部如潜望镜般高高扬起。芦苇随着水流轻晃。远处公路上有人喊句什，另个人回喊句。悬铃木树枝在微风中簌簌摇摆，但风马上就平息。
乔治伸出手。“得吧。给。你瞒不过。”
莱尼犹豫下，向后退两步，眼神有些狂乱地望向树丛尽头，似乎在考虑逃往自由。乔治冷冷地说：“你是想给呢，还是想让揍你顿？”
“给你什，乔治？”
“你他妈清楚得很。要那只老鼠。”
莱尼不情愿地把手伸进口袋，声音有点哽咽。“不明白为什不能留着它。又不是别人老鼠。不是偷。它就躺在路边。”
“乔治——咱们为什不去农场吃点晚饭？农场应该有晚饭。”
乔治翻个身，侧身躺着。“对你来说没有理由。喜欢这儿。明天咱们就得工作。在路上看见打谷机。也就是说咱们得扛粮包，直扛到肠子都累断。今晚就要这躺在这儿看天。喜欢。”
莱尼跪坐起来，低头看着乔治。“咱们不吃晚饭？”
“当然吃，你去弄点柳树枝来吧。铺盖里还有三罐豆子。你去生火。你把树枝弄来之后，会把火柴给你。然后咱们就热豆子，吃晚饭。”
莱尼说：“喜欢在豆子上浇番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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