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6 / 7）

(2)原文作金鼓，种空心、

倾盆大雨来。雷也猛地轰隆隆打起来，闪电穿梭般不断地交叉飞舞。风将层云撕个三角口子，乘势旋起池水如柱。登时，在水柱云彩之间，惠印朦朦胧胧看见只十丈多长黑，闪着金爪笔直地腾空而去。据说那只是眨眼工夫，随后光看见在风雨之中，环池而栽樱树花瓣朝着黑暗天空飞舞。至于观众怎样慌神，东跑西窜地奔逃，在闪电下掀起不下于池子里滚滚人浪，那就不必啰嗦。

“后来大雨住，云间透出青空，惠印那副神气，好似连自己鼻子大这点也忘，眼睛滴溜溜地四下里打量着。难道刚才那条真是自己看花眼吗？——正因为告示牌是他竖，想到这里，只觉得仿佛不会升天似。可他又千真万确地看见，越琢磨越感到莫名其妙。于是，就把像死人样瘫坐在旁边柱脚下老尼姑扶起来，不免带着几分尴尬，怯怯地问道：‘您看见吗？’姑妈深深地叹口气，时好似说不出话来，光是胆战心惊地频频点头。后来才颤声说道：‘当然看见啦，当然看见啦！不是只亮堂堂地闪着金爪子、浑身漆黑神吗？’这说来，并不是鼻藏人得业惠印眼睛花才看见。后来从街头巷议中解到，原来当天在场男女老少，几乎个个都说曾看见黑穿过云彩升上天去。

“事后，不知怎来，惠印说出真相，告诉大伙儿其实那块告示牌是他竖起来捉弄人。据说惠门以及各位法师对他话没有个予以置信。那，他竖告示牌这个恶作剧，究竟达到还是没有达到目呢？即使去问外号叫鼻藏、大鼻藏人得业惠印法师本人，恐怕他也回答不出吧。”

三

宇治大纳言隆国：“这故事真妙。从前那个猿泽池里大概住过。什？不知道从前住没住过？喏，从前准住过。以前普天之下人人都打心里相信水底下有。因此，自然就会在天地之间翱翔，像神样时而显现出它那奇异形象。别净由啰嗦，还是把你们故事讲给听吧。下个该轮到云游僧。

“什，你要讲是叫作池尾禅智内供长鼻法师故事吗？刚听完鼻藏故事，定格外有趣哩。那，马上就讲吧……”

九九年四月作

文洁若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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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宇治大纳言隆国，原名源隆国（1004—1077），日本平安时代中期文学家，因其别墅在山城国宇治，世人称为宇治大纳言。（日本古代宫廷中最高官职是大政大臣，其次是左大臣、右大臣；大纳言仅次于右大臣。）据说日本最古说话集《今昔物语》就是源隆国把路人讲故事笔录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