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 13）

会，只有香蕉公司鼎盛时期才能与之相媲美。奥雷良诺第二最后次拉起手风琴演奏好汉弗朗西斯科被人遗忘歌曲，可是他已经不能唱。

两个月以后，阿玛兰塔·乌苏拉去布鲁塞尔。奥雷良诺第二不仅给她用巨额彩票挣得钱，还把前几个月省下来钱和卖掉自动钢琴、击弦钢琴和其他破旧杂物钱并交给她。按他计算，这笔钱供她上学已经足够，只是回家旅费尚无着落。菲南达直到最后刻还在反对阿玛兰塔·乌苏拉出国学习，她想到布鲁塞尔离堕落巴黎那近就放心不下，但是安赫尔神父封信使她平静下来，他让阿玛兰塔·乌苏拉带着信去找家基督教女青年公寓，那是有修女照管，阿玛兰塔·乌苏拉答应在那里住到学习结束。此外，神父还设法让批方济各会修女在旅途中照料她，她们是去托雷多，到那里另有人送她去比利时。在通过频繁信札来往协调接送事宜那些日子，佩特拉·科特帮助奥雷良诺第二起为阿玛兰塔·乌苏拉准备行装。天晚上，他们正要整理菲南达只结婚用箱子，发现东西已经放得整整齐齐，而阿玛兰塔·乌苏拉早就记住哪里是横渡大西洋时穿衣服和灯芯绒拖鞋，还知道缀铜扣蓝呢大衣和羊毛皮鞋是上岸时穿，知道从码头到船上怎样走路才不会掉在水里，知道在任何时候都不要离开修女们，而且除非吃饭不要走出船舱，知道在远洋中，素不相识人——不管是男是女——提问题都不要回答。她带着瓶预防晕船药水，还有本由安赫尔神父亲自抄写笔记本，上面有六句抵御风,bao祷告词。菲南达为她缝条藏钱用帆布腰带，还教会她如何束在身上使用，即使睡觉时也不必解下来。菲南达还想送她只用碱水洗净又用酒精消毒过金便壶，但阿玛兰塔·乌苏拉怕她学校里女同学们笑话，不肯收下。几个月以后，在临终时刻，奥雷良诺第二将会记起最后次见到阿玛兰塔·乌苏拉时情景。当时她想把二等车厢沾满灰尘玻璃窗放下来，想听听菲南达最后嘱咐，但没有成功。她穿着粉红色丝长裙，左肩还缀上束人造三色堇，脚蹬低跟羊皮鞋，鞋面上系着饰带，还穿双半统丝袜。她体态娇小，披着长发，双活泼眼睛跟乌苏拉小时候模样。她告别时不哭也不笑那副神态，显示与乌苏拉相同性格。火车越开越快，奥雷良诺第二在火车边上跟着奔跑起来，他手臂上挎着菲南达，怕她跌倒。当女儿用指尖给他个飞吻时，他只能招招手表示回答。夫妻俩在烈日下呆呆地站着，看着火车在地平线上变成个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