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佩着袖章年轻人,佐贵子向他打听放遗体地方。年轻人领她到体育馆角。那里并排放着几十具遗体,有已放入棺材,大多只是用毛毯包裹着。
遗体旁放着注明身份牌子,佐贵子边看边向前走。脚底下冰冷彻骨,恶臭弥漫。也许有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佐贵子。”
想起来,曾听父亲说过姑父水原去世,但她和水原家几乎没有来往,也没想过要发唁电,只当成耳旁风。俊郎在电话中说要去守夜。
无法和水原家取得联系。到第二天傍晚,佐贵子才得知父亲去世消息。电视中播俊郎名字。
本想查出俊郎遗体安置地点,可不论往哪儿打电话都占线,毫无头绪。终于,在昨天晚上弄清。大阪亲戚打来电话,称接到水原雅也通知。看来俊郎果然是在水原家里遇难。
也没有办法和雅也取得联系,他应该知道佐贵子电话号码,但在避难所里不好拨打。
到甲子园后,她沿着铁轨向前走。同行人很多。望着那些沉浸在悲痛中景象,她感觉自己简直像在战场,就像在某张照片上见过空袭后街道。
父亲死得确实突然,但她并不认为是突如其来悲剧,说实话,倒感觉轻松不少。当知道发生地震时,她马上惦记父亲安危,是因为心中暗暗期待:他被砸死就好。
佐贵子不喜欢父亲。他爱撒酒疯,对工作也不认真,还经常和母亲争吵。佐贵子母亲性格刚强,做事多少挣点钱后,便开始露骨地责骂丈夫。俊郎有次动手打她,两人就为此事后来竟发展到离婚,或许他们早已厌烦彼此。
佐贵子不想和任何方起生活。她那时已经认识现在丈夫信二,开始半同居生活,不愁住地方。很明显,母亲希望能得到女儿照顾,但佐贵子故意视而不见。她认为和那样父母有牵扯,肯定对自己将来没有好处。即便如此,母亲依然会趁信二不在时来家里,每次必定向她要钱,而且会说大堆父亲坏话。父亲倒不索要零花钱,但显而易见,他企图靠佐贵子养老。信二在奈良经营酒吧,佐贵子也在店里帮忙。父亲以为女儿很富裕。
走个多小时,终于到安置父亲遗体体育馆。很多人在外面,有围着火堆,有在吃应急食品。哭声不绝于耳。
有处围着不少人,佐贵子也挤过去看看,只见小桌子上放着绘画用大张白纸,上面贴着几张照片,像是地震刚发生时拍。画质粗糙,感觉怪怪,但看写在角落上字就明白:“这是地震后用摄像机拍到部分画面,如想详细查询,可与以下地址联系。”地址位于大阪,拍摄者好像已经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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