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满三岁不久在委内瑞拉圣马特奥庄园做个梦。他梦见头长着金牙齿黑母骡闯进家里,从正厅跑到贮藏室,家里人和奴隶们都在午睡,母骡不慌不忙,见什就吃什,把窗帘、地毯、灯具、花瓶、餐厅刀叉和器皿、祭坛上神像、衣橱箱子连同里面衣物,厨房里坛坛罐罐、门窗连同铰链和插销,以及从门厅到卧室所有家具统统吃下去,唯没有碰东西是飘浮在空中他母亲梳妆台面椭圆形镜子。
富恰庄园天高云淡,空气清新,他自感觉良好,不再提回忆录事,而是利用清晨时光在草原芳菲小径上散步。他到后几天,来看望人得出他已恢复印象。忠于他军人朋友们尤其如此,他们要求将军继续担任总统,即使发动政变也在所不惜。将军劝阻他们,理由是使用武力有损他荣誉,但似乎并不排除议会做出合法决议确认他重任总统希望。何塞·帕拉西奥斯还是那句老话:“将军心思只有将军自己知道。”
曼努埃拉仍旧住在离圣卡洛斯宫总统府不远地方,密切注意着街谈巷议。她每星期到富恰去两三次,如有紧急情况去得更勤,每次都带着修道院做杏仁糖、热甜点和桂皮巧克力,以供下午四点钟茶点之用。她难得带报纸,因为将军近来对批评十分敏感,些微不足道指责都会使他大动肝火。但是她讲述政界卑鄙、沙龙里背信弃义和聚会场所风向征兆,即使对他不利事情,他也得耐住性子听她说完,因为她是唯获得准许说真话人。无话可说时,他们便处理信件,或者由她念书给他听,再不然就同副官们玩纸牌,不过他们俩总是单独进餐。
他们是八年前在基多庆祝解放豪华舞会上相识,当时她已是詹姆斯·索恩医生妻子,索恩是总督统治末期跻身于利马贵族圈子里英国医生。她是将军丧偶二十七年来长期保持爱情关系最后个女人,也是将军心腹、文件保管员和最富激情朗读者,并且是他参谋部成员,有上校军衔。她曾醋意大发,争吵得凶时差点咬下他只耳朵,这已成遥远往事;可是他们些最平常交谈仍旧会导致憎恨爆发和绸缪缱绻和解。曼努埃拉并不留下过夜。这季节傍晚转瞬即逝,她总是赶在天黑之前到家。
在利马马格达莱纳庄园时,他找出种种借口让她离得远远,而自己则同出身高贵或者不怎高贵夫人们寻欢作乐;在富恰庄园情况完全相反,没有她,将军似乎活不下去。他眺望着她来时必经之路,不停地问何塞·帕拉西奥斯时间,要帕拉西奥斯挪动椅子位置,会儿要把炉火拨旺,会儿又要灭掉,过会儿又要重新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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