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这样李白接吻。李白与这样他接吻。
他们吻到地上,李白腰软得躺倒,杨剪就俯身撑起边胳膊,不压痛他,只在个个亲吻间隙,在他脸上细细端详。泥土、云雾、泪水,这些湿润味道,也是自己吗?
不,它们只是李白。
碎石、山峰棱角、疼痛记忆,这些不是李白。
“杨老师,你哭吗?”李白还在问呢,用红肿眼睛注视他,用笨拙、冰凉手指,抚摸他眼角。杨剪想,应该没有,至少感觉不到。他知道自己麻木,直都知道,时半会儿又怎改呢。恨很容易但爱太难,所有痛苦都已经持续太久,所有“原本拥有”也都可以离他而去,杨剪无需勉强,也并不在意。
却又存在些许不同。以往大多数平静是在台风眼里假装置身事外,现在却像是,他终于走出风,bao中央,坐在家门口,看它越吹越远。他们坐在悬崖边上不是吗?可这又如何呢?
他没有秘密。
老天总拿他开些滑稽玩笑,面对最后个仇人也不放过,他想光明正大地看着自己花几百天去追人伏法,都做不到。
可是有人会为他玩笑哭泣。
杨剪听到怀里哭声渐渐平息,便低下头去亲吻李白,亲掉他耳侧别小花,舔他矫正过后整齐得过分牙齿、不知所措舌尖,以及来路不明新旧伤口。
但现在例外就摆在他眼前。
李白不是痛,也不是苦。李白好像最初就在身体上刻下字:不会离你而去。
在某个自己都没有察觉时刻,或许是否认自己“社会性实验”那天,他把这些字刻进眼中,也不再允许离去发生。
“哭吗?”他轻声问李白。
李白憋着哭腔抿住嘴,又点头又摇头,不回答他,只拥抱他。抱得太紧恨不得把他勒进骨头,杨剪差点就真要面朝红土。他什都看不见,却无法停止这个拥抱,最大限度分离是条伤腿,他认真地呼吸,呼吸李白脸、他头发,当然不会有多好闻。他想呼吸李白
没有那些钉环,李白吻起来太柔软,衔久会化般,那些细小洞也几乎感觉不到,占据感知只有纠缠呼吸。好像时间发生倒流,他们第次接吻是在多大年纪?杨剪不记得,但他知道问就会有答案。时间确不只是线性,某些不太清醒时候,杨剪在李白身上看到自己,无谓当下,头乱撞青年时代,还有荒唐得永远不可能被理解十几岁,它们掺杂在李白个人身上变成种茫然混乱。
杨剪翻看他就像翻看自己。
然后看穿他,嘲笑他。
笑他古怪、偏执、不得要领,为快乐而快乐,比天真还天真。
就像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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