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从未听过他用这样
声音说话，虽带水汽，却斩钉截铁，高高在上，有掌门之威，更有白峰山百年不消融冰雪之寒。
他感觉到身下那人颤意，仿佛
瞬间无处安放软弱与恐惧终于在黑夜之中奔涌而出，绝望被释放充满
每个角落……
“到时候，玉虚派就拜托你们。”
他说罢，闭上眼。
白毅胸腔急剧起伏下，胸腔之中仿佛探入只兽爪将他五脏六腑抓挠得鲜血淋
长而密睫毛轻颤几下后，忽而剧烈颤抖，猛地垂下妄图掩盖在其下眼眸蒙上层雾，然而那水雾越见浓厚，颤颤悠悠，始终不见凝结成水珠滴落。
他显然在试图抑制自己即将崩溃情绪，但是这效果不大，当第滴豆大透明泪滴终于从盈满液体眼眶滑落，就像是开闸泄洪洪水般……
终于还是哭出来。
“玉虚派掌门……必须是剑术最好人，方可立门。”
掩盖在颤抖声音中，男人抬起手遮住自己眼睛和眼边决堤泪水，试图遮住自己所有情绪般——
天才。”
“光是招‘落雪有影’，
他娘折腾三千七百二十八次，才成功不伤梅花分毫摇下落雪寸……三千七百二十八次！当天晚上手都抬不起来！”白初敛嗤笑声，醉醺醺到口齿不清，“当时连踏入剑阁三层大师兄都做不到这点，欣喜得去跟爹炫耀，结果呢？那个老东西丝毫不同情，也不夸，只是说：你是要当掌门人，自然要做到最好。”
他自顾自地说，声音淡然又模糊，殊不知少年撑在他耳边手掌缓缓握成拳。
“别说。”少年声音嘶哑，盯着身下那人眼睛，像是拼命压抑着什
。
白初敛沉默会儿，却是抬起右手，蹭蹭悬在自己上方那面无血色惨败脸……他笑笑，有心想要掐他下再调侃“哭丧着脸做什”，右手却半分力道也没有。
他喘息声里带着压抑，轻喘哽咽，却让人听着感同身受悲切到肺腑发疼。
白毅拨开他手，自己用手给他擦脸上湿漉漉水痕，奈何越擦越多，怎都擦不干净。
少年眼中愈见泛红。
他却用无力右手，轻轻拨开他手。
“白毅，即日起，你闭关三年，修身养性，不得师令，禁踏出玉虚派山门步。三年之后，若身残，告知你历师叔，无需再等二年，把黄土埋，莫让受那等屈辱。”
他最终垂下手，拧开脸。
“你出去。”
房中只点根烛火，烛光摇曳之中，白毅看见那侧着脸人，看着他笑容越来越淡，最后还是消失。
他脸变得木然，眼中亦不曾出现过丝毫笑意模样，静若深渊。
“说……叫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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