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神佛驯服，皈依正途，化身谦卑金刚。
壁画四角，四条游龙蜿蜒，占据
空隙，也衬得着诸动
静，隽永绵长。
梁峰其实更习惯现代
绘画技巧，古代重意境，重神形绘画，尤其是人物画，总觉得似隔层纱。然而这张图，远远超乎想象，连他都感到震动。
不愧是画圣。
梁峰轻叹声：“先生妙笔。”
向着偏殿行来。这是郡公才有仪仗，只是威势，就迫人喘不上气来。
然而卫协睁大双眼，怔怔看着缓步行来那人。他气色更好些，但是眉宇之间，蕴着淡淡悲悯，似乎这天旱，也随世间诸务，被他放在心间。然而那身祭祀用玄冕，又威仪天成，让人心生敬畏。
这简直像是他笔下所绘，跃出粉墙，来到眼前。
“卫君载所绘，孤心驰已久。可否赏？”走到还在发呆卫协面前，梁峰笑道。
“梁公请！”卫协已经说不出更多，躬身相请。
然而卫协并未称谢，反倒躬身：“此画，尚差几笔。还请梁公待
填完！”
别说是身边随行，就连梁峰都吃惊。这也太不拘小节。不过艺术家嘛，总有特立独行资本。梁峰点点头，卫协立刻走到画前，登上木梯。接过荀朂递来墨笔，他并未理会中间人物，而是在四角龙头上，各点点。
画龙点睛！
梁峰怔，突然想起这个词。这是原来就有规矩，还是这词就来自卫协？他说不清楚，但是只这几个墨点，四条游龙全都活过来！连带诸部夜叉，鹰蛇缈云，乃至药师佛脑后金光，都
那紧闭殿门，全数敞开，光线随之涌入。今日天气并不算晴朗，云多而厚，遮住日头，也让殿中显出几分幽暗。这是新建大殿，主奉药师如来。金身佛像已经端坐正中。然而所有人视线，还是被铺满墙面壁画吸引。
只见尊药师佛，立于视野正中。不同于众多佛绘双足跏趺形象，他是站在莲台之上。赤足蓝衣，乌发肉髻。佛祖双手也未持果枝，捧佛钵，而是单手拿着尊形似宝塔药器，另只手掐诀，微微前伸。
那张面孔，白玉无暇，细长双目微垂，似是掩住目中悲悯。只是望着，就觉心中片宁和。
然而与这恬静截然相反，是他身边景象。巨大墙壁上，十二夜叉环在身侧。有怒发冲冠，有持蛇逐鹰，有挥刀淋血。所有鬼物都张牙舞爪，生动异常。唯有尊，静止不动。
它其实并不太像夜叉。与诸夜叉不同，它面孔虽如刀削，但是唇噙微笑。它眸子虽有异色，却平静温和。它身上似也有隐隐血污，但是双手洁净，按在云端。而它本人，正跪在佛祖面前，抬头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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