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你也不必过于排斥。最重要
，还是观其行。郭郊是个称职内史，这便够
。若是能碰上敢于谏言，直陈弊病臣子，更是不能疏远。有勇气如此直言，反而比那些言辞动听，更为可用可信……”
看着梁荣那张快要皱在
起小脸，梁峰停下来，伸手把他抱在膝上：“这些，对你可能太过艰深，太过冷酷。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亲贤臣，远小人，说得轻巧，可是谁不想听些好话，过开心呢？到那时，你仍旧可以随心而为。就如灵公，就如汉武。只要莫忘，你肩上负着什
。”
靠在父亲温暖怀中，梁荣那颗紧绷心，微微松弛下来。不论前路有多艰难，他都还有阿父。而这人，也会如既往，为自己拨开迷雾，点亮明灯。
父亲会同奕将军在起，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因为奕将军，能让父亲开心？
肩上负着如此重担，又何必在意那些微末小事……
得乳母待他也是虚情假意啊！
“难不成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真心待
？”梁荣不由自主提高音量。
“真心自是会有，不过于你设想略有差别。是忠、是敬、是爱，但是身份终归有别。”梁峰顿，“郡王称孤，天子称寡，不过如是。”
若钟鸣于耳，梁荣听懂父亲话中深意。何为孤家寡人？不过就是身份有别。没人会想同天子为友。尽忠尽职，才是人臣本分。而这，将会伴随自己生。幼时亲密师长，喜爱玩伴，终归会变作泾渭分明君臣。不可放纵，亦不容僭越。
这刻，寒意弥漫，像是要冻住他骨髓：“那孩儿，还能信那些人吗？”
梁荣动动，紧紧偎在那怀中：“阿父也还有。”
梁峰怔，不由笑道：“没错，为父有荣儿，荣儿也
“能。”就如破开寒冰镐锥，梁峰答斩钉截铁，“不但能信，还能去爱，去宠。只是你要学会辨别。何人以诚待你，尽忠职守？何人以爱倾注，不渝此生。而你也不能混淆两者。前朝信重，后宅宠爱，定要各司其职。就如那分桃卫灵公。”
卫灵公德行不佳，但是从未让宠幸之人乱国事。只这点，就胜过无数君王。
梁荣木片刻，轻声道：“那曲意奉承呢？就如郭郊那般……”
梁峰哂：“将来你接触人，十之八九都会对你曲意奉承。用各种各样方式，歌功颂德，讨你欢心。你能所听到，皆是祥瑞喜兆，便如任何位治世明君，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郭郊不过是手腕粗浅些，和旁人又有何区别？”
梁荣说不出话。是啊，他在上党待个月，都未发现任何不妥。但是上党真就安稳如斯吗？恐怕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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