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是安静阖着
，羽睫纤长细密，在眼睑投下
小片暗影。
仓促探向少年腕脉，顾渊手抖得厉害，反复摸
几次，才终于摸到微弱搏动。
热流终于冲上眼眶，迅速将视线染得片模糊。
他腿已软得站不起来，索性就这样坐在地上，扶着少年在自己怀间靠稳，将探照灯搁在旁，快速在书包里翻找着应急药品和针剂。
针头在灯下映出寒光，小心翼翼地没入腕间淡青静脉，顾渊屏息替他将应急营养针注射下去，正要去处理他肩头伤口，动作却忽然顿。
这样擦肩而过，感觉可实在不算多好。
胸口空得发冷，眼前被变幻光影晃得晕眩。陆灯尝试着动动手指，将那枚石子抛下去，发出微弱声响混在顾渊急促脚步声中，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
这样细微动作已经彻底耗尽他力气，他什
也做不到。
淡白唇细微地动动，气流划过被毒气麻痹声带，陆灯尝试着挑起唇角，最后唤声顾渊名字。
身体顺着石壁滑倒下去，他颈间铃铛也随着轻晃，忽然清脆地响声。
奔走在处处耸起石壁间，查看着最不起眼缝隙。
他不该找不到。
*
陆灯靠在狭小石棱间，手中依然握着枚石子。
他没有变过位置，只是石块变动挤压将他空间变得极为狭小，光线几乎全然透不进来，即使搜索得再细，也极有可能将他忽略过去。
怀中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正静静望着他，向来温润清湛瞳眸带罕有茫然，目光迟疑着停顿在他脸上，力竭涣散之余，透
顾渊猛地停住脚步。
铃铛声音极细微，他却绝不会听错。
凝固血液瞬间奔涌，冲得他眼前阵阵发黑，胸口激痛搅着狂喜，狠狠撞击着心口。他几乎是扑向声音传来位置，扒开石块，提着探照灯手不住轻颤，却仍细细扫过每处可能被忽略角落。
极狭石棱间，灯光扫过道阴影。
身体偏在这时候使不上力，顾不上碎石棱棱地硌在肘间双膝，顾渊俯身滑过去，把那具身体抢在怀里，死死抱住。
他听见顾渊声音，但他体力已经彻底耗尽，又无法出声，居然没办法给出任何回应。
光影不断晃动，他听着顾渊声音渐渐哑下去，甚至能想象得出充血声带强行发声带来嘶痛。
有几次，顾渊脚步甚至已经离他很近。或许只隔着块石板，或许只要拐个弯，只要他能说出任何句话，哪怕个字——
可他却什也说不出。
毒气彻底剥夺他声音，只能发出短促气流。如果他力气足够，他也能自己跑出去找顾渊，可现在他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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