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多便跟在郑衾身后，上
楼梯。
“全凭内心
指引。”郑衾说：“有利有弊，好处在于，你永远不会后悔自己做下事。”
“坏处呢？”迟小多说。
“坏处在于。”郑衾摘下墨镜，看迟小多
眼，继而将墨镜戴上，慢条斯理地答道：“缺乏理性思考，便不懂得审时度势……”
郑衾将拐杖点在扇门上，符文亮起来，囚牢门开启。
迟小多瞬间就被震撼，在那刻，他终于知道郑衾内心深处个愿望。
“可是。”迟小多说：“人生天地间如白驹过隙，清也好，民国也好……都已经过去。”
“白驹过隙。”郑衾点点头，说：“是这
个道理，可是人呢，总是会怀念过去东西。死不是最可怕，可怕是当你想起过去，却发现你时代，时代里人，他们都死。就连曾经存在过点点痕迹，也早已湮没在历史之中。那种苍凉，让人望而生畏，却又无比怀念。”
平台航行在辽阔地脉之海中，缓缓上升。
郑衾说：“你天不怕，地不怕，你勇气，值得师父学习。”
很可怜。也许这就是爱情给人带来强大信念吧，能将对死亡恐惧转化为另种责任感。
“若说遗憾。”郑衾答道：“师父毕生，唯遗憾只有个。”
“死亡吗？”迟小多不禁问道。
“不。”郑衾悠然道：“时代已经不是
，活得再久又有什意思呢？个人从出生到老去，人心态已早有不同，哪怕再活个千年万载，身活着，心却早就死。”
“那……遗憾是什？”迟小多问。
“小柔呐，你要
迟小多挠挠头，笑道：“无知且无畏吗？”
“不。”郑衾说：“你知道得也不少，人情世故，这些你是知道，天地万物，你也略窥门径，你全凭感觉在办事，这是种赤子之心。”
迟小多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过，平台发出轰然巨响，出现在监狱层。
四周牢门内再次发出疯狂吼声，郑衾用拐杖敲敲地面，身周飘出无数隔音符，监狱下就沉寂下去，静得落针可闻。
郑衾说：“跟着师父，今天师父给你上完这最后堂课。”
“如果你在两百年后还活着。”郑衾说：“临死前，你觉得，最后遗憾是什？”
迟小多想不太通，死亡确实距离他还很远很远。
“试想想。”郑衾说：“当你垂垂老去，躺在病床上，等候死亡降临那天……”
迟小多沉吟片刻，说：“可能……会想回到和项诚认识那天吧。会想回到小时候，还能看到爸爸妈妈那天，回到外婆身边……”
“正是如此。”郑衾叹道：“师父最大遗憾，就是已流逝光阴，和这个物是人非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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