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
是他，只有
条胳膊？
不知道过
多久，可能只有十几秒，可能是分钟，他吸吸鼻子，坐回桌子前把手机重新拿出来。
屏幕上
视频已经断，他夏良对话框里，显示着“聊天时长05:36”。
隔着门这边是自己。
个只有条胳膊残疾，像个外人，像个见不得光累赘，像个不定时地雷——踩下能引爆整间屋子地雷。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脑子因为感冒而迟缓。白茫茫噪音里，灿灿那句“你为什只有条胳膊”，混合着外面聒噪起不断地回荡着。
你为什只有条胳膊。
你为什只有条胳膊。
什，还在各忙各，柳小满跟他对视会儿，见他没有要自觉出去意思，站起来准备去关门。
从站起来到走过去过程里，灿灿直挂在门上盯他那条空荡荡袖子，柳小满站定在门前，刚要去握把手，他脆生生地问句：“你为什只有条胳膊？”
柳小满伸出去五指像被蜇到样蜷蜷。
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听过这直白问话。
屋里屋外瞬间变得很安静。
你为什只有条胳膊。
是啊，他也想知道。
努力让自己坦然，努力让自己不去自卑，努力相信只要努力就可以跟其他人样，顶天立地不受另眼地活着，努力让自己接受有残缺自己。
他真努力，可他也想知道。
为什就是他呢？
梅姨从厨房冲出来，手上举着只大漏勺，她眼睛瞪得很大，五官都显得有些狰狞，吼声：“灿灿！”
灿灿从门把手上掉下去，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想不明白自己句话怎引起那大反应，眨眨眼有点儿愣。
“你把他弄过去啊！”小满爸也吼声，还拍下桌子。
灿灿被吓着，嘴巴瘪又开始哭，梅姨过来薅着他棉裤上背带，把把他拎起来，另只手攥着漏勺朝房门上带：“小满你学你，姨不让他来烦你。”
门板在面前被猛地阖上，柳小满在原地站着，门外是梅姨打孩子巴掌，灿灿哭声，他那个爸不耐烦咆哮，还有爷爷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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