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下官直言不讳。”高庆裔神色平静。“事情本身是很简单
，四太子与元帅还有诸位万户之所以不能妥当分析，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因为不愿说罢
……容下官稍作解读。”
篝火旁，
时言语嘈切皆无，只是风声呜咽不断、篝火哔哩之声明显。
“其，元帅说对，元城可以这般炸开，那太原必然也可以，再考虑到今日是年关，而宋国官家之前那般极速进军太原，怕是本就有约定，此时太原必然也是这般被炸开……而太原城既然陷落，那折合将军十之八九也已经殉国。”
拔离速抿抿嘴，欲言又止。
“其二，太原府与大名府既都落入宋军之手，大名府这里不说，只说太原，太原丢，河东之地咱们大金国防御上根本立足之处便也失，整个河东，从大同到上党，必然要被宋军主力肆无忌惮轻易扫荡干净……现在，不要指望
失基本逻辑思维，明显有些恍惚之态。
这其中，甚至包括拔离速和兀术两位军中最高领袖。
其实，这些金国顶层精英内心深处不是不懂得此时要迅速、果断下决心，立即更改战略部署，但是懂得归懂得，唯独那种亲临其境冲击感，却根本不是能轻易挥之而去。
好几次，众人尝试开口，但拔离速等河东诸将，张口便忍不住说起太原，说着说着便语无伦次，杓合、阿里开口就元城和高景山，也都哀恸难名，便是讹鲁补、完颜奔睹等将，也都有恍惚失神之态，既没有宿将稳重，也没有之前争权夺利时桀骜。
“诸位，这样好。”兀术几次想说话，几次都不知从何说起，却又恍惚想起人来，便勉力支撑身体，就在篝火旁起身。“你们与俺全都亲眼看到白日那遭，说是心里明白那是火药，但其实还是受震动，以至于心中已乱，不能妥当言语……俺换个幕僚来，你们也都认得，之前西路军通事，后来又跟高景山那个高庆裔，他本事应该是不用怀疑，让他来替俺们分道二。”
篝火旁，拔离速以下，诸将面面相觑，所有人神色晦暗不明之余也都无奈，便只好点头。
而大约片刻之后，高庆裔被唤来，听阿里转述几句话，却声不吭，众人望去，只见此人除双目在火光映照下片通红外，神色倒也平静，却不知道是怎
回事。
唯独兀术时暗叫自己糊涂——别人不知道，他不知道吗？这高庆裔受高景山大恩，而后者如今十之八九是死无葬身之地，那前者状态难道还有个好？
念至此，这四太子便要挥手斥退对方。
不过，出乎意料，也就是此时，高庆裔却居然开口，其人声音虽然稍显嘶哑，却称得上平静认真，倒是让所有人精神为之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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