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无奈,耳听着河中已经有动静,再加上心中也晓得那些道理,却只是在原处勒马盘旋二,然后终究让身侧卫士举起火把,匆匆赶路过去。
且不提尤学究去大名城见岳飞,只说张荣亲自打马去故城镇,路途不过十余里,而沿途见到黄河分叉后东面这条水道上,几乎每两三百余步个大大灯笼,自马陵渡路排到阵中,居然接连不断,俨然是自家水军船
…真要俺说,真就是太平日子过惯……放十年前,金国刚打来时候,咱们寨里男女,大小,能划桨上船全都要拼命,那个时候反倒没这个事端,关键是现在局面大略其实不差,不用人人拼命,这不就显出来?”
“哦……”尤学究时拢手在那里恍然。“大头领意思是,不是说拼命这个事,而是讲为啥十个人里头只有个要拼命时候,结果非得轮到咱们兄弟?然后分派任务时候,你也只好将这个拼命事分给最贴心兄弟?”
“说到点子上。”张荣拍大腿,时叹气,赶紧说个不停,似乎在解释什般。“说到根子上,俺信过官家,他那个辛苦样子,攒十年劲,总觉得北伐大略是能成……自古以来,三皇五帝,哪有当官家这般辛苦事不成?也信得过鹏举,俺跟鹏举也算是十年兄弟跟邻居,晓得他治兵本事和性情,他说能成,那事情看起来荒唐,内里估计是都不荒唐,也多能成……但就是这个,弄得俺心疼!”
“这说不就懂?”尤学究连连点头:“可大头领,这心疼人事也总得有人去做吧?打顺风仗,也得有去当斥候,有去当诱饵;打遭遇战,也有先锋突前,也有去打阻击;攻城时候也要有个先登……老萧这个事情,他看起来是浪送、轻抛,但实际上从大局上讲,从大战上说,又是免不,既是免不,又想这多干啥?”
张荣连连摇头,却是从披着棉袄炕上起身,光脚绕过自家这个学究,然后下炕提上鞋子,走到门口方才回头:
“俺骑马去故城那边看着……你也别闲着,去大名城见岳鹏举,准备接应老萧那伙子兄弟。”
尤学究怔下,‘哦’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复又赶紧起身下炕。
二人起走出屋子,来到外面,眼见着寨中动静明显,心下无奈,却又无话可说,只是各自去牽马,准备分别往大名城、故城过去。
不过,二人各自上马,并走到北门,分开相驰不过瞬间,黑夜之中,张荣忽然醒悟,却又回头对着乌黑夜色喝骂起来:“欠肏,刚刚不是老萧让你个混犊子来劝俺?还说没话?!”
然而,被乌云遮蔽暮色之中,尤学究只是抱马而走,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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