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句公道话,许景衡真懂张九成此时状态……如果这个官家是个不能沟通,bao虐之人,这位无垢先生反而不会这般激动;如果这个官家是个见到女真人就逃跑懦弱之辈,他还是不会这激动;如果这个官家是个直接投降,他恐怕早就心灰意冷,连来都不会来……但这个官家明明是个确实把局面扳回来人,明明是个懂得吸取以往教训人,而且也愿意放下架子真正讨论问题官家,甚至还能够清楚理解自己想表达意思,结果却在最核心问题上跟自己产生几乎是算是人生观价值观上彻底分歧。
这就让人真觉得难以接受。
回到张九
蹦出来,朕就已经感激不尽!”
言至此处,不待对方回应,赵玖便负手转到对方身后,声喟然:“无垢先生,听出咱们差异吗?”
“白身惭愧。”张九成头也不回,直接侧身拱手。“官家意思,大约是臣眼高手低,嘴上说再好,却不足以动摇那些做事人。”
“不错。”赵玖神色有些黯然下来。“朕见你之前,本以为你是天下名士,东南人望所在,必有高论……但你今日言语,多少让朕有些失望。”
“白身才能有限,这是白身应该惭愧地方。”张九成再度拱手。“但白身所言,俱是肺腑之言……且并不觉得白身无能,便可坐视彼无德之辈安坐于高堂。”
“其实就是这句话。”赵玖言语清晰。“你身为道学中洛门嫡传,而洛学又是朕当日亲口否掉道统,你有怨气,在人事上有不满,甚至想‘放开学路’都是很正常;而南方加税,你身为南方首府杭州士林领袖,对朝政和国家先行大略,对执政宰执包括朕这个天子有不满也是正常……在野之人嘛,天然如此……乃至于你所言有才有德之辈,朕也没有耻笑之意,因为你终究是个实诚人,没说自己老师杨时是个宰执之才。但是你依然让朕很失望,因为你无论如何都不该空口白牙站在这里,便将韩世忠、张俊那些人视为什仇雠,然后还想着将他们撵下去,哪怕他们确系有那多毛病。”
“如果个人确系有不足之处,便该去指责,而如果这个人还是国家重臣,就更应该去位以正视听,方能不负天下。”张九成依然毫不畏惧。
“这话前半句是对,但后半句……朕并不以为然。”赵玖声音愈发深沉而严肃。“因为这些不足之辈,已经是朕能找到最优秀、最适合国家宰执与领军帅臣。”
“白身不能懂!”张九成终于情绪激动起来。“无德之人,焉能居于高位?”
张九成这声喊,倒是让不少明白人心中起丝怜悯之意,尤其是许景衡,更有几分于心有戚戚焉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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