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桧也压低声音,彻底严肃起来:“而且,现在哪里要去想三年后事情?眼下局面是,南面那位官家如既往,诡道也好、正道也罢,顶着万难把事情做下去!而四太子又要如何?难道便在这里干等着吗?”
兀术终于长呼口气,却是抚榻喟然以对:“怎会干等着呢?俺心里虽然犹豫,却都看着呢,也没敢停下分毫……南边要扩军,俺便设置签军以作后备,还尝试征召塞外生女真,再立支新军;南边要联盟,俺便也遣使东蒙古、召唤高丽使臣以作反制;南边要派兵镇压什江南道学,俺便筹备这次秋狩来压制后方;南边搞那多花样建财,俺也准备咬牙收拾起两河那些越来越混账猛安、谋克……会
卖等事,虽然能速速筹到些钱,却反而伤威信,长久来看,还是得不偿失,是这个意思吗?”
“魏王明鉴。”秦桧赶紧颔首。
“但是,若他短期内做成这三千万贯,然后直接发动北伐,最后北伐又成呢?”兀术忽然蹙眉道。“他如今皇帝威信,多是战场上弄来吧?消耗些,换些银钱,再来打仗,若是再赢,岂不是就不用想什长远威信?”
“魏王所言极是。”秦桧似乎早就料到有此问,却是捻须反问。“可他若是败呢?不就得连本带利还回去吗?”
“所以,还是得战场上见分晓?”兀术愈发蹙眉不止。“可俺怎觉得秦相公说通却什都没说般?”
“魏王说笑。”秦桧闻言赶紧摇头苦笑。“下官都上南面悬赏榜单,与大金共荣辱,何必再与魏王打机锋?与之相比,下官倒有问要来问魏王殿下……殿下素来知兵,敢问殿下觉得宋军是早点、战力弱点时候过河来好,还是晚点、战力更强点时候过来好?难道大王不想让对面早些来吗?”
这个看似简单答案,完颜兀术居然声不吭,继而长时间沉默下来。
而许久之后,这位大金执政魏王方才在榻上缓缓出言:“不瞒会之,之前俺意改革军制,想使女真大兵再复昔日之强,但这些日子,试着做此事,才发觉要先做许多其他事情下来才可,牵扯太多……而南边又这逼,委实有二犹豫……你说,若是俺奋力去改,改不成,闹得人心惶惶,结果南边渡河,岂不是弄巧成拙?而俺若不去改,眼瞅着南边越来越强,自家却越来越混账起来,岂不是坐以待毙?”
“四太子,这便是大国拼死相争局面,稍有分毫差错,便会万劫不复……请你丢掉往日大金横行天下予求予取心思。”秦桧适时换称呼。“南边也有类似难处!你与那沧州赵玖,此番其实是公平相对!”
兀术微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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