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法说出口，他怎
可能对着自己
部下说
们为
生存和团结，反而要放弃故地呢？
他怎可能说，大辽根本不可能复国，宋人、金人都不会给这个机会？留在东边，迟早会被宋人给吞并，或者被金人覆灭？
他怎可能讲，他当日应下赵官家邀约，
部分固然是恨极女真人，但另部分也是个丧家之犬在匆匆寻找落脚处时饥不择食？河西六郡对于他而言已经很满足！
他怎可能去承认，当日打下河西后他迫不及待进军河套，进军被沙漠和宋军领地隔断河套，其实只是为在东面留个口子，好源源不断接纳契丹同族去西域立足兼充实那个流亡集团实力呢？西域才是大辽应许之地呢？
他怎可能暗示任何
“大石林牙。”鼓噪声中，赵玖微笑低声相对面色严肃耶律大石。“今日若非朕助你，契丹说不得便要分裂东西，你承朕如此情分，居然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助朕吗？便是不承朕这般恩情，也该记得自己身系族之兴衰吧？”
耶律大石闻言微微苦笑。
且说，今日早间，耶律大石表现得强硬过头。
确是强硬过头……须知道，这金河泊畔，联军上下，所有人早都对宋辽之间关系心知肚明，那就是宋强辽弱，而且强弱之分已经达到定地步。除此之外，哪怕是不考虑此时西辽核心人物、军队全在宋军拿捏之下，此时此刻所谓西辽也还有另外个巨大、致命弱点被大宋死死捏住。
具体点好，在早上赵官家分配土地之前，耶律大石和他契丹流亡集团所控制土地其实是被分为二，西面是半个西域与河西六州，东面是河套与刚刚打下辽国故地六州，两者之间，两条通路，能走大部队当然是兴灵之地，却握在宋人手中，另条路，从可敦城转向西域，不是不能走，但未免太过艰辛。
而且，东面理论上六州套之地，契丹人能不能拿到完全要看赵玖给不给他们。
故此，无论如何，就像曲端和吕本中以为那般，耶律大石本不该在今日早间那样强横，但他偏偏这做。
事有反常便为妖，这其中当然有些说法。
而赵玖也早早就有所猜度——那就是，耶律大石恐怕并不想要……或者换个更妥当说法……耶律大石从感性上当然很想要东侧六州，那是大辽核心故地，但是作为个流亡集团首领，理性却告诉他，不能接受这东侧大辽六州故地。
因为旦契丹人得到这六州，耶律大石这个流亡集团便会彻底分裂。矢志复国那些人，会选择在东六州建立根据地，而根基本在西域那些人，对大辽没什感情那些人，则会选择回到西部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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