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笑笑道：“其实也不尽然。”
“不，老夫承认，
确实不喜欢当这个出头椽子。”徐阶摇摇头，沉声道：“但这次，责无旁贷！”
沈默感受到徐阶矮小身躯中，蕴藏着
可怕力量。不禁肃然起敬道：“学生听从老师安排。”
“那些材料还在不在？”徐阶点点头道。
“还在，原本都在这。”沈默道：“随身带着呢。”
西苑无逸殿，内阁次辅值房中。
徐阶对沈默坦言，想要救沈炼很难很难。
沈默心说：‘这阵子又有什
事情容易过？’轻声道：“如果直接找皇上呢？会不会有希望？”以往经验看，嘉靖还是挺吃他那套。
徐阶摇摇头，小声道：“皇上如今……怎说呢，有些喜怒无常，你要是贸然面圣，后果很难预料……”
“时间不等人。”沈默低声道：“学生只能铤而走险。”
“很好。”徐阶道：“你这就去玉熙宫求见皇上，将那些材料呈上去。按照方才说思路，控诉杨顺等人罪责，强调他们是畏罪才要杀害沈炼。”沈默点点头，表示明白，又听徐阶道：“切记，们这次目标是杨顺、路楷、许纶，能把这些人铲除，边镇便可肃清。但绝对不许牵扯到严阁老和小阁老，不然又会掉进党争泥潭，最后不
之。”
“是。”沈默郑重点头，问道：“然后怎安排？”
“你只管告状鸣冤。”徐阶道：“后面事情都归。”说着不无担忧
徐阶看着沈默坚毅面庞，知道他主意已定，便低头沉思好长时间，等抬起头时，竟然面露狰狞道：“如果真要干，只能
不做二不休。”他说这话时，沈默竟感到杀气四溢！
沈默愣神，没想到温吞水似徐老师，竟也有如此野兽面，不由低声道：“怎干？”
“兴起场滔天大案，将杨顺、路楷，甚至许纶等人，全都拉下马来！”徐阶挥手道：“扫清这些祸害，重固大明北疆！”
沈默有些错愕，但他终究是有慧根。转眼便明白徐阶意思，轻声道：“老师意思是，非得把事情夸大到定程度，才能引起陛下重视？”
“不，你错。”徐阶摇头道：“根本不需要夸大！自从拿到你给材料，便着手调查此事，发现情况比想象还要坏……由于朝廷这些年重点在东南，对北疆便有所松懈，那里局势已经极端败坏，从军到政，从政到民，都有很大程度恶化，如果再不引起警觉，不消十年时间，大明经营百年九边防线，将土崩瓦解，到那时，京师再无依凭，除迁都没有别路可走。”说着笑笑道：“你当过苏松父母官，当知道松江民风有个特点，是‘畏首事’，怕当这个出头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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